以後家裡就是你跟媽媽兩個人生活了……”
我看車窗外飛馳著倒退的山莊和田野,眼眶裡很不爭氣的蓄滿了淚水,可是我始終背對著她,就是不肯轉過來。
回到Z城之後我就像變了一個人,鄰里之中時常有些長舌婦碎碎念,一不小心就會聽進耳朵裡。關於父親的失蹤,我沒有開口問過媽媽一個字,那種奇怪的心態就像是鴕鳥一樣,我很怕我一問,就成真的了。
自從這個家由三個人變為兩個之後就變得非常安靜,安靜得甚至能聽到對方呼吸的聲音,我們越來越少說話,越來越少交流和溝通,對於日漸加深的那道隔閡,誰也沒有勇氣去推翻它。
我說過,如果沒有遇到筠涼,我的人生肯定就是另外一番景象。
但是呢……沒有如果。
筠涼是在初一的下期轉到我就讀的班級的,聽說她是因為生了一場病之後耽誤了功課,所以她父母決定將她送到我們這所以教學質量為榮傲視群雄的中學來,惡補一把。
那個時候的她顯得有些鶴立雞群,老師好心要她站在講臺上向同學們自我介紹一下,誰也沒想到這個大小姐居然那麼不給老師面子:“介紹什麼呀,有什麼好介紹的?我叫蘇筠涼,可以了吧?”
班主任的臉漲得通紅,我想如果不是看在筠涼她爸爸的面子上,老師肯定當場就掐死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了。
坦白講,其實我對筠涼的第一印象並不好,她太過傲慢的姿態讓我當即斷定她“非我族類”,如果不是後來發生的那件事,也許我們的矯情也僅限於在若干年後的同學會上點頭微笑,算是打個招呼,而實質意義上來說不過也是陌生人而已。
顧辭遠把我從放空的狀態裡搖醒,杜尋臉上原本就很凝重的表情又加重了幾分。
雖然,我知道,他很喜歡筠涼,但他給我的感覺仍然是太過沉重了,好像被雙規了的那個人是他自己的父親似的。
難道他本來是打算做蘇家的上門女婿?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我立刻打了自己一巴掌,我真不厚道,真的,難怪顧辭遠說我永遠沒有正經的時候。
我們敲開筠涼家的門時,她剛從律師事務所回來,雖然她強打著精神對我們微笑,可是臉上卻寫完了完全掩飾不了的疲倦。
坐在沙發上的四個人誰都沒有先開口,我用眼神逼迫顧辭遠打破沉默,可是他也用眼神回敬我:“你難道是啞巴?”
最後還是筠涼自己先說話了,即使是在這麼難堪的情況下,她依然維持了自己的尊嚴和風度,而不像有些女生看到男朋友來了撲上去抱著就一頓狂哭。
她的聲音裡也充滿了倦怠:“讓你們費心了,其實……事情總會過去的,我比你們,比所有人,甚至可能比我自己以為的,都要堅強,人一輩子總要遇到些大的小的災難,我以前過得太好了,現在一次報了……。”
我本來還沒什麼事,聽她這麼一說,我鼻腔裡突然覺得酸酸的。
杜尋什麼話也沒說,只是攬住她的肩膀,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筠涼跟她媽媽最後一次談判是帶著我一起去的。
我本來死都不肯,雖然我們是親密無間的朋友,可是這說到底還是筠涼的家務事,我一個外人坐在旁邊,想想都尷尬。
可是筠涼犟起來真的很可怕,看著她陰沉的臉,我所有的堅持都化為了烏有,只好硬著頭皮去討人嫌。
雖然我很不好意思,但筠涼的媽媽態度卻十分友好,她臉上暖暖的笑容讓我產生了一種她跟筠涼的父親沒有任何關係的錯覺,似乎那個面臨牢獄之災的男人根本就不是她的丈夫。
等我們落座之後沒多久,我從她們母女二人的對話裡才聽出來,原來不是我的錯覺,那個男人真的已經,不是她的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