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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就是一個白眼:“少給我裝文藝腔!”

在H城的那一年的時光,在我後來的成長中很少被想起,也許是因為它整個基調太灰暗,也許是因為那個時候的我太孤獨,總之,那段時光就像是萬紫千紅中一抹素白,也像是急管繁弦中一點寂靜,是不重要的,是理所當然被忽略的。

但很少想起,並不代表真的忘記。

突然置身在一個陌生的新環境當眾,曾經的同學和夥伴都遙遠得像是前世的記憶,周圍全是帶著探究的新奇的目光。

不管顧辭遠日後怎麼當笑話聽,我都可以理直氣壯的說一句,那個時候,我確實長得很可愛!

所以女生們都不跟我做朋友,而還沒成長到懂得欣賞美麗異性的年紀的男生們,更加不會跟我做朋友,我就像是班上多餘的人,只有每次考試的時候,會成為全班矚目的焦點。

從小我就聽我那個當老師的媽反覆絮叨,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

所以我再不懂事也知道,書是一定要好好讀的。

好在我並不是班上唯一被排擠的異類,跟我同等待遇的還有那個胖姑娘,她最擅長做的事情就是把教科書的封皮揭下來套在課外書上,在全班同學的郎朗晨讀聲中,津津有味的看著那些充滿了萌動氣息的少女漫畫。

她對我說過的所有話當中,我記憶最深刻的是關於“嫉妒”的,她說,嫉妒是七宗罪之一,所以你要寬恕她們。

她所說的“她們”是我們周圍那些尚不瞭解人性邪惡卻已經彰顯出些許端倪來的女孩,比如在我的課中裡放死老鼠的A,在樓梯上伸出一隻腳拐得我當眾摔倒的B,還有在老師面前說“宋初微考試的時候躲在下面翻了書”的C……

那些我不願意回想起來的往事,卻實實在在的鏤刻在原本純良的少年時光,隨著白雲蒼狗成為了不可篡改的歷史。

中間每個月媽媽都會來看我一次,給我買些吃的,雖然她一次比一次憔悴,可是一點也激發不了我的憐憫之心。

我是怨恨他們,我知道肯定有些什麼事情在我懵懵懂懂之中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否則為什麼每次都是她一個人來看我?爸爸為什麼不來?

媽媽給我的解釋聽起來總是那麼牽強,爸爸工作忙……爸爸出差了……爸爸本來都上車了,臨時有事又回去了,下次一定來……

我總是冷眼看著她編著這些聽起來十分蒼白的藉口敷衍我,她以為我智障嗎?在把我強行發配到H城來之前,父親逐漸減少的回家次數……以為我真的什麼都沒有察覺嗎?

如果不是她沒有盡到一個做妻子的責任,如果家庭裡多一點溫暖,怎麼會這樣?

每當我用那種冷冰冰的眼神看著她的時候,被我暗地裡成為狼外婆的外婆總會在旁邊添油加醋:“看看她,小小年紀就是這麼看人的,長大之後不得了……”

後來我跟筠涼提起過一點關於在H城的生活,我說你可以想象嗎,每天上學路過那個廢舊的車站,看著鐵軌朝遠方無限的延伸,那種感覺……很蒼涼。

那時候年紀小,就算是為賦新詞強說愁也不懂得要怎麼說。

後來長大了,第一次看到“寂寞”這個詞腦袋裡第一時間就想起了那兩條鐵軌——無限延長,永不交接,這就是寂寞吧……

那種猶如煉獄一般的生活在六年級時結束了,媽媽來接我的時候很驚訝的發現我已經“噌噌”長到一米六了,她的表情有些震動有些欣喜,還帶著一些握手言和的卑謙。

可是沒有用,我不會原諒的。

那些輾轉反側的夜,那些矇頭哭泣的夜,那些明明步履蹣跚卻依舊要倔強的強撐著,假裝自己很驕傲的日子,它們不允許我忘記。

回Z城的火車上,媽媽傷感的對我說:“初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