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剃過頭,捱過打,他們逼著我愛人跟我離婚,然後,我愛人就寫了離婚書。
阿衡聽得難受,可李先生卻波瀾不驚,只有提起丈夫時,表情才溫柔一些。
阿衡問,然後呢。您是不是很恨您的先生……
李先生抿抿白了的髮絲,淡淡微笑,人都去了,恨什麼。
阿衡吃驚,他……
李先生說,他寫完離婚書的第二天,就在家裡上吊了。
她微笑,眼中浮著淚光,後來我被放了,回到家裡的時候,除了櫃子裡的旗袍,什麼都沒了。我結婚時穿的這件紅旗袍,以前被那幫人撕爛過,你現在看到的這件,是我愛人去之前,親手用金色的線縫好的。
阿衡看著旗袍,上面的金薔薇,仔細看來,確實是人一針一線縫出的,巧妙地遮蓋了之前的碎裂。
李先生看著阿衡,傻孩子,哭什麼。
阿衡摸臉,卻是淚水。她喃喃,先生,我要是你,肯定會恨他的,為什麼不好好活著,好好……活著。
李先生笑,我們結婚時,他還對我說,李薔,我們白首不分離。轉眼,我頭髮白了,他又在哪兒呢。我要恨,都沒人可以恨。
我猜,他只是,愛得太累了,愛到了絕路。
可是,為什麼說謊呢。
白首不相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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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寒假時候,宿舍樓要封,阿衡申請了一間留學生公寓,那裡,不封樓,而且,樓下就是小賣部,挺方便。
留學生裡有好多夜貓子,半夜不睡覺,開party,加上沒人管著,常常,夜晚三四點,還能聽到英語的罵人聲。
而且,特別自來熟,看見她,問她英文名是什麼,阿衡說我沒英文名,然後,他們,再見她,懶省勁兒,嘻嘻哈哈親親熱熱喊她wenny。
跟喊tom,jerry,happy potter一個性質地喊= =。
就是聽著不好聽……Wenny,wenny,跟遭瘟的小雞子似的。
大半夜,常常聽見梆梆的敲門聲,wenny,hey,wenny,借個打火機。
Wenny,wenny,黃油,黃油有嗎。
Wenny,wenny,你有開瓶器嗎。
Wenny,wenny,你……別瞪我,好吧,你會烤肉嗎。
Wenny,wenny……
阿衡吐血,我說淚滴們and剪頭們,樓下就是雜貨鋪。出校門三步,有烤羊肉的攤兒,我們中國新疆同胞烤的,特正宗。
常來敲門借東西黃頭髮的tom(不要問我為什麼叫tom,不會起名字= =)漲得滿臉通紅,他身後鑽出一個紅髮雀斑的女孩,豪爽大笑,hey,wenny,不是烤肉,也不是借東西,就是問你要不要參加我們的party,順便,問你有沒有男朋友。
阿衡= =,嘀咕,這種問題,順便在哪裡。
抬頭,微微笑了,說我有些困了,改天吧。
至於,男朋友,嗯,分手了。
祝你們玩得開心,咳,如果跳舞的時候聲音再小些,就更好了。
然後,關了門。
年三十的時候,阿衡買了些肉,菜和麵,想要自己做些餃子。
結果,剛下鍋,樓上那幫留學生霹靂咣噹地從樓上跑了出來,無論是藍眼睛紅眼睛,統統泛狼光。
阿衡無奈,好吧,如果你們能幫我再包些餃子,我可以考慮請你們吃。
眾人歡呼,wenny,萬歲,像一群沒長大的孩子。
不到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