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72部分

一聲,示意端木洵止音:“佳靉莫要玩笑了。儀光此番出行本就是帶傷遠途。目下或有不好,你且關照下面弟兄,不可上來鬧酒。另則,儘快召集軍中長於解毒者往你處報備,不日趕往尚京。”端木聞言,不需多作解說,立即插手施禮出門行事。

獨孤澹轉向沈驤勸道:“這裡入冬早,是要下雪了。莫在糾纏那些瑣碎,明日隨為兄倒凌雲閣賞雪去。”說著往沈驤手邊布了一箸菜。“既然是脅迫令你返回,則芷璘呈平中的毒必定有解。你可安心。”雖在勸說沈驤,實則也在對上面如此穢行暗暗不齒。

既然意識到沈驤其人的能力,欲行駕馭收用,總有其他策略。偏生揀出這等宵小行徑為之。殊不知,家人安全是這人心頭最柔軟也是最不容染指的底限。一旦觸及,明顯落敗一重,同時亦會徹底激怒此人。

松延宮早年因妒生恨,冤殺了萬氏夫人,已經錯走一步。現下竟又是走出一步臭到極致的屎棋。如今端看先帝的恩德還有幾許餘溫,能勉強烘著朔寧父子之於朝廷的忠心了。

“賢弟帶隊出境時便帶著傷,如今恢復成怎樣?”——“已經全好了,謝兄長關懷。”

“總提那‘謝’字就忒見外。關愛呵護幼弟是為兄長起碼的本分。你和芷璘是為兄看著長大的,通家之好、同袍之義、刎頸之交,絕不遜於血脈手足。賢弟有任何話,皆可以對為兄吐露。”獨孤澹向沈驤伸出手,示意要檢視脈息以便檢視他的恢復情形。

驤能覺察到獨孤澹在探查傷情之後,也在緩緩渡送著內力,忙伸另一隻手按住。“兄長,我···不覺冷了。若我問:昔有扁鵲見桓公,終而望之退,吾實難應座上之情,效扁鵲去之。兄長以為如何?”——“為兄何嘗不知。其實心生去意者,亦非鳳郎一人。無非是走得早或晚罷了。其中亦都有不得與外人道之緣由。無論賢弟如何選擇,為兄都不予指責。只要你記得,為兄的安奉督護這裡,永遠有你一個家。”

這時,端木洵又折回二人所在處,報告已經備好安寢靜室。驤將杯中酒飲盡,與二人端揖一禮,先行辭宴而去。端木洵這才低聲報告了關於外間宴桌上的細節。

羅鍇一直窩在外間的宴桌上,與使團隨臣和武靖王麾下牙將們勉強支應著。私下裡還是在留意著內間主位上的情形。終於看到沈驤被武靖王支應著先離席,親自執杯出來敬酒,忙隨著眾人離座捧杯回敬。

有親衛斟滿酒杯,獨孤澹捏著酒杯與羅鍇互碰一下,慨然笑道:“適才聽聞鳳郎回述行程兇險,頗是令人心驚之下猶生寬慰。在此本王借杯中酒為羅大人與諸位大人壓驚,請——!”

“欣蒙王爺降階寬慰,羅鍇真是慚愧之至。”還要往下講,被獨孤澹出手按住。——“耀庭何出慚愧之言?豈不知‘上兵伐謀,其次伐交’之理。此番沈大人帶傷出行,又攜諸位全身而退。既是仰承天子洪福庇佑,也足見謀者用心之深。品評一人之能,非是獨見斯人一身一事,而需視其對峙者之能,方可明晰斯人之智。爾等於鬼門關上幾度出入,終得全身而歸,亦不當漠視斯人之能。”獨孤澹毫不客氣的提示道。這些隨行官員如此眾口一辭,將某些情節誇大演繹,令人聽著極其刺耳。有必要敲打敲打,讓這群傢伙分辨清楚,是誰讓他們逃出生天,而不是拋屍於荒野被烏鴉野獸分食。

“仰賴於私情而保全性命,末將愧不欲死,無以自處。”回想起橫架於身上的幾桿長戟,以及被日光映得寒光刺眼的箭頭,以及那條被浸溼的中衣,羅鍇真是咬牙切齒。

獨孤澹面色凝重的審視了羅鍇半晌覺得眼前這個人非獨有猥瑣可以形容,簡直就是個骯髒。耐著性子向旁做了一個借一步說話的手勢,把羅鍇引在側幕處。沉吟片刻仍是笑道:“耀庭亦曾是久歷軍旅,怎麼調回京時日不長,如此快就被浸淫得像個書呆子一般矯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