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真的,但她這回卻是半推半就。
蓋因上回勸說賈政不要離京,倒惹得賈政惱了,這七八日竟不曾過去,只一味在趙姨娘屋裡過夜。
王夫人面上雖不顯什麼,心下卻著實有些在意。
故此才半推半就套了這勞什子絲裙,原想著拿來籠絡賈政,不想倒先讓王熙鳳給撞上了。
王熙鳳隱約瞧出些端倪,卻沒敢打趣她,反笑薛姨媽道:“怪道姨媽和妹妹都是珠圓玉潤的品貌,感情都是悶出來的——趕明兒我也添些暖片,只盼著悶的和姨媽一樣白嫩才好!”
眾人都笑。
半晌王夫人才又問她:“你這病是大好了?倒有空過來耍貧嘴?”
“好是好多了。”
王熙鳳順勢四下裡亂瞄,奇道:“兩位大嫂呢,不是說都在這邊兒嗎?”
“因有人過來稟事,怕吵了我們,故此去了西廂你妹妹那兒。”
王夫人一面說著,一面忙吩咐金釧兒去請。
不多時李紈、尤氏聯袂而來。
妯娌幾個寒暄說笑了幾句,王熙鳳這才道明瞭來意:“我這才好些,原還想著多偷幾日懶呢,誰知順哥兒那不省心的,竟把事情稟到了我這裡,我怕誤了蓋院子的正事兒,只好替他來大嫂子這裡討個旨意。”
李紈早料到王熙鳳來者不善,但她心下卻明白,老太太、太太對自己並不信重,因此也並沒指望著能長長久久掌權。
當下灑脫一笑:“我說今兒怎麼清閒些了,你如今既大好了,我也正好交卸了擔子,鬆快鬆快。”
王熙鳳心下巴不得如此,嘴上卻道:“這麼話說的,倒像是我來逼宮來了——如今這上上下下誰不說嫂子管得好,更別說還有珍大嫂子幫襯。”
說到這裡,她半真半假的瞪了尤氏一眼:“先前我管事兒的時候,怎不見嫂子過來幫忙?”
李紈笑道:“正因我管不過來,才請了珍大嫂過來幫襯,要換了你來,怕就綽綽有餘了——我也不是矯情,實是這麼著下去,怕荒廢了你侄子的學業,故此我早巴不得把這差事交還給你呢。”
說著,命素雲拿了對牌鑰匙等物,竟是當場就要交卸差事。
王熙鳳雖然得償所願,心下卻倒並不覺著欣喜,下意識摸著小腹反有些怏怏不樂。
而李紈雖說的都是心裡話,也確實是怕耽誤了兒子的學業,但真把對牌交到平兒手上,一時也有些空落落的,倒像是從肺腑裡割捨了什麼似的,自然也開心不起來。
這屋裡的氣氛一時就有些沉悶起來。
王夫人見狀,正要說些什麼緩和一下,忽聽外面稟報,說是賈璉領著寶玉來了,要恭賀姨媽喬遷之喜。
薛姨媽立刻喊著讓請進來,王夫人卻慌忙攔住,嗔怪道:“這一身兒像個什麼樣子,怎好就見他們?還是讓文龍把人領去東屋,且待咱們換了大衣裳再喊過來不遲。”
薛姨媽這才省悟,忙肉光緻緻的起身,命人尋薛蟠出面待客。
院內。
賈璉和寶玉又等了好一會兒,吃醉了正在東廂酣睡的薛蟠,這才衣衫不整的迎了出來。
就見他一面繫著襟擺,一面陪笑道:“二哥和寶兄弟怎也不先讓人知會一聲,我好在門口迎你們!”
因他身上酒臭撲鼻,寶玉下意識掩了鼻子,隨即又覺著不妥,訕訕的裝成是在擦臉。
賈璉倒沒表現出來,只是卻不肯隨著薛蟠去東廂,指著堂屋道:“我除了過來恭賀你家喬遷之喜,還有事要尋平兒分說,你們先去屋裡坐著,等我喊她出來交代幾句再過去。”
等薛蟠拉走了寶玉,賈璉又託守門的丫鬟進去傳話。
不多時平兒便匆匆自裡面出來。
賈璉順勢扯了她去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