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健瞪著眼睛道:“你在想什麼?”
陳凱之憋了很久,方才道:“我在想,師兄變臉堪比翻書,我該多向師兄學習才是。”
“呃………”鄧健的臉抽了抽,想說點什麼,卻是張了張嘴後,又什麼都沒再說,而後一副權當沒有聽見陳凱之的話的樣子,揹著手,一臉官威如儀地道:“我去僱轎。”
第二百二十五章:覲見太后(2更求月票)
春暖花開,景色撩人,大地處處是綠意,卻依舊不如那金碧輝煌的洛陽宮令人炫目。
在這座富麗堂皇的皇宮裡,多少美輪美奐的宮殿聳立,相比下,文樓這樣的小殿宇,並不起眼,可事實上,這裡卻是先帝召見大臣議事的所在。
那大殿畢竟太過恢弘,除非是朝議,百官集結,否則只召問近臣討論一些政務,實在沒有太大的必要。
而此時此刻,就在這座小殿宇裡,那已漸漸長大了一些的皇帝陛下,現在依舊如往常那般溫純地蜷在ru母的懷裡酣睡。
太后則是穿著朝服,鳳冠霞衣,母儀天下一般的坐在了首位。
其餘如趙王、北海郡王以及一些近臣,則各自分列兩邊。
這文樓中的十幾人,都是這天下最尊貴的人物,其實要猜想今日文樓所討論的事是什麼,只需看在場的大臣是誰,便大抵可以窺見一二了。
今日的文樓中,禮部和兵部的大臣多一些,除了尚書,連侍郎這本不該來見駕的大臣也來了。
一個太監正拿著一篇文章高聲地誦讀著,此文已誦讀了第三遍了,可即便如此,文樓中的人,卻依舊還沉浸其中:“朕纘承洪緒,統理兆人,海山陬,皆我赤子,苟非元惡,普欲包荒。屬者東夷小丑,猥以下隸,敢發難端,竊據商封,役屬諸島。遂興薦食之志,窺我交好之邦,伊歧對馬之間,鯨鯢四起,樂浪玄菟之境,鋒鏑交加,君臣逋亡,人民離散,馳章告急,請兵往援。
朕與北燕,交好餘年,適遭困厄,豈宜坐視,若使弱者不扶,誰其懷德,強者逃罰,誰其畏威……”
這討倭檄文,大氣非凡,明為討倭,實則亦是廣播仁義,更是以大陳為主體,名義上是一再宣稱北燕乃是盟邦,理應同舟共濟,可實則上,字句之中,卻吃了北燕的豆腐。
此次所謂的討倭,本身就是雷聲大雨點小,倭寇襲的是北燕,而非大陳,大陳的討倭,不過是一次外交行動而已,表面上是討倭,而實際上,卻是想要壓北燕一頭。
而如此雄文,真是罕見。
“仰賴天地鴻庥,宗社陰騭,神降之罰……鴻雁來歸,箕子之提封如故,熊羆振旅,漢家之德威播聞,除所獲首功,封為京觀,傳首天下,永垂凶逆之鑑戒,大洩神人之憤心。
於戲,我國家仁恩浩蕩,恭順者無困不援;義武奮揚,跳梁者雖強必戳。茲用佈告天下,昭示四夷,明予非得已之心,識予不敢赦之意。毋越厥志而幹顯罰,各守分義以享太平。”
便是趙王,此刻也感受到了這文字中的力量,他禁不住道:“好一句義武奮揚,跳梁者雖強必戳!”
眾臣都露出了笑意,紛紛頷首,表示了認同。
“想不到一個兵部職事,竟有如此雄文,真是令人歎為觀止,這樣的人,竟埋沒於兵部,實在可惜。”
“是啊,此檄文最厲害之處,在於這一句‘漢家只德威播聞’,心思縝密,世所罕見。”
翰林院那兒也寫了幾封檄文,可是都不令人滿意,和這檄文一比,就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了。大抵是因為,翰林們總是站在大陳的立場,反反覆覆地宣揚大陳的國威。而這篇檄文呢,雖是開頭提到了大陳的扶弱懲強,可很快筆鋒一轉,竟是以漢家的名義對倭寇進行征討。
這是何等的胸襟和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