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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部分

後拿出一張字紙,問道:“這個字怎麼念?”

那少年被教諭打得一驚,原本正好唸到“寒來暑往、秋收冬藏”見到教諭手上一個字形相對冷僻的字眼,有些吃不準,便懦噓著不敢說。

教諭掃視著旁邊幾個新生,指著一箇中年人問道:“他答不出來,罰用樹枝在沙盤上反覆抄寫這十句文字二十遍。你說,若說不上來,一併責罰,相互監督。”

那中年人趕忙擦了擦眼睛,仔細看了一下,肯定地回答道:“念‘昃’字。”

“按《漢和字典》,如何拼寫?”

“該是拼作‘ぜ’(ze)。哦對了,是‘去聲’的‘ぜ’。”

“pia~”戒尺重重地敲在那個中年漢子的手上,隨後教諭便黑著臉,轉向另外一個新生。有些少年人還僅僅是答不上來,也就罷了,只領到了罰抄的懲戒。而另有三四個中年人甚至上了年紀的新生,則往往是答成了“ぜ”或者“じ”(zi)、“ぞ”(zo)之類的音,然後都額外收到了重重地戒尺責打。

“森(sen)塞(sei)……唔,先生,這個字該拼作じ(zi)え(e)‘昃’(ze)。”

終於,又問道一個十歲出頭的少年時,這少年一開始似乎被教諭反覆戒尺責打給嚇怕了,居然喊出日語音的“先生”這個詞發音,後來見教諭神色不善,馬上改口用漢語的語音糾正過來,然後用工工整整的《漢和字典》切音法,把“日月盈昃”的這個“昃”字拼讀了出來。

那教諭一開始聽到“森(sen)塞(sei)”的時候臉都快黑了,後面見對方馬上改口,而且拼讀對了,這才露出一副和藹的表情:“這便對了——萬不可覺得你們少年時候記熟了那些粗陋隨性的偽假名,便一直那樣錯用下去。原本你們那五十偽假名標註的音節,我大吳越國廣陵郡王殿下新纂的《漢和字典》上,只要十四個新假名,便可以抵得五十個舊假名。即使舊假名一個音直接就能讀出來的,也不許投機取巧,必須按照新法,一絲不苟地拼讀。還有,你們平素說慣了日語的,只能分辨平聲和去聲,但是陰平陽平之間,往往分不出來,轉聲去聲,也是懵懵懂懂,這些都要仔細了!明白了沒有!”

“明白了!”一眾新生嘈嘈嚷嚷地回答,顯得雖亂卻有些爭先恐後。

沒辦法,有些東西必須爭先恐後。如今這個時代,日本的平民稅賦負擔可是很重的,朝廷的國稅雖然幾乎形同虛設了,但是普通貧民是沒有絲毫領地的,只有租種名主的“名田”過活。而名主的名田抽取的地租,動輒便是三抽一,比中原朝廷十五稅一重了五倍。

而現在,在肥前國治下,蔣國司居然下了敕令,說是但凡一年之內認全五百個漢字、會用漢音日常說話的,便免了當年租種國司名田的租稅,若不是農戶而是工匠,則免去一年的徭役派差。一年認全一千個字、而且會用全部新假名拼音法的,則租庸調一切行政義務全免、為期三年!

如此優惠之下。肥前國的日本人,哪有不拼了命的學漢語的。而且還別說,如今國司大人請了好幾十個老儒作為教諭免費教書、還籌了一百套《漢和字典》、供各處現場借閱研讀,這般好的免費讀書條件,卻是去哪裡找?學了漢語可以給漢人豪商的商座貨棧、作坊工隊幫工辦差、比在日本人的作坊裡做事,起碼收入倍增……

偏遠的鄉下暫時還說不得,若是光看長崎城內,八千民戶起碼有四五千人已經在學說漢話了。想來按照這個速度,不出兩三年,那便是每家每戶至少挑的出一個說漢話的。

語言這種東西,是有從眾效應的,如果形成了語言環境,學起來便快得多。就好比同樣一個人,丟中國的大學裡學半年英語,和丟到殖民地國家學半年,效果進度迥異。日本人訓民正音學漢語也是一樣的道理。等到每天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