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知道能在通政司這樣要害的部門任職,第一個要謝的是安親王。
“也是妹夫平日做事謹慎,深體聖心才能夠成事,我家王爺都不敢主動提及妹夫,只是在聖上問妹夫為人之時,實話實說罷了,實在不敢居功,是聖上自己定的讓妹夫去通政司。”
自從太后去了,因為有了嫡女去了心病的聖上,經常拉著安親王一起感懷太后,兄弟之間的感情又好了一層,安親王妃說話做事卻更加謹慎了,此時雖然只是姐妹倆個在內室,卻不敢說錯一句話。
“聖上的大恩我們夫妻自然是該肝腦塗地報償,姐夫的情我也是要領的。”劉氏笑道。
她們姐妹倆個在屋裡說話,被安親王妃領來賀喜的永祥極無聊的在外面吃果子,沒過一會兒吳承業跟吳怡都來了,吳承業跟永祥有點過節,其實就是因為吳承業經常笑永祥做小女孩打扮罷了,兩個人都是老兒子,自然被嬌寵的一身嬌氣,互不相讓。
吳承業見永祥在,立刻繞著他走了一圈,永祥也是在孝期,穿的是一身的素白,頭上戴著銀絲冠,露出兩個白玉似的耳朵,“你若是姑娘,你怎麼不穿裙子?你若是小子,怎麼有耳洞。”
永祥一摸自己的耳朵,衣服是可以換,從小就紮成的耳洞可是一時半會兒不會長死的,此時他還不知道從小紮成的耳洞,別說一時半會兒,一輩子都長不死,只把母親哄他的話當了真。
他一皺鼻子,像是聞到了什麼難聞的味兒,“哪裡來的野猴子,一身的臭味!”
“臭味也是男兒味,比女孩子家的脂粉味強。”吳承業立刻反唇相譏。
“四哥哥,你莫不是嫌我有脂粉味?我今早沒擦粉啊。”吳怡一看情形不對趕緊打岔,就算是親表兄弟,論起來也是君臣有別,更不用說永祥來者是客了。
“我沒說你啊。”吳承業還沒反應過來。
“這屋子裡除了我還有誰有胭粉味?你難道在說太太跟太太屋子裡的姐姐們?”長輩房裡的阿貓阿狗也要敬三分,他們一貫是叫太太屋子裡有頭臉的丫環們姐姐的。
吳承業不說話了。
永祥卻笑了,他樂於看吳承業吃癟的樣子,他這個時候才注意到吳怡,吳怡梳了雙環髻,因為有國孝在身,未用豔色髮飾,而是用銀珠串素了,餘下的做流蘇裝,齊眉留著順著眉形的極自然的薄劉海,豆綠的中衣月白的褙子,雖然有別於去年臘月時見她的花團錦簇,卻顯得清純可愛。
“你妹子都比你懂事。”他又開始拿起龍子鳳孫的架式來了。
“哼,改日你劃出道來,我們到後花園比試一下,讓你知道知道小爺的厲害。”吳承業可不管那些身份地位什麼的,在他眼裡豪俠才是真英雄,就連自己的父親也沾了官字而顯得俗。
“你真當自己是江湖草莽不成?你能這樣粗魯我可是不成的。”永祥冷笑道。
“哼……果然是隻因衣冠無義俠,遂今草澤見奇雄!”
吳怡一聽見他說這句話就有點暈,她本能的意識到情形不對,雖然外表看起來吳承業是她的兄長,可是在吳怡心裡可愛的吳承業一直是她調皮的因為看了武俠小說而一直想當大俠的小弟弟。
安親王妃因有孝在身不便久呆,劉氏正好送她出去,從裡屋出來正一腳門裡一腳門外,就聽見吳承業的豪言壯語,臉色立刻就變了,但很快恢復了鎮定。
送走了安親王和安親王妃之後,她瞪了一眼吳承業,“來人,把四爺給我關回他屋子裡!沒我的話誰也不許放他出來!”
完了!吳承業肯定惹了什麼大禍,好像還跟那句讓她覺得不對的話有關,這話本身就犯禁,什麼叫衣冠無義俠?誰是衣冠?他們這些人可不都是衣冠嗎?更不用說吳承業小小年紀不可能自己“原創”出這樣的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