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針線不錯,不如留下來伺候針線吧,每日卯時來,二門落栓之前就走,不在內院過夜。”吳怡說道。
“謝二奶奶。”那婦人自是求之不得,當即跪倒給吳怡磕了個頭。
吳怡又問了其餘三個,都是可靠的人選,當即讓她們回去聽信兒,一個孩子只需要兩個奶媽子,可是這世上的事總有意外,只留兩個不保險,留三個正好。
挑完奶媽子,吳怡覺得自己從椅子裡面站起來都費勁,略一抬手,紅裳過來扶了她一把,這才站起來,“這女人啊,生下來就要受這一遭的罪。”
夏荷笑了,“二奶奶這樣若是受罪的,那些大著肚子下田的農婦,受得又是什麼?”
“就你嘴快。”吳怡笑道,“再扶著在院子裡逛一圈。”
“人家月份大了都不走,偏二奶奶非要走不可。”紅裳說道。
“你夏荷姐姐剛說了農婦你又忘了,那些農婦啊,大著肚子下田,有些直接就把孩子生在田裡,生完了該幹什麼幹什麼,身子強健得很,人有了身孕就得走,越躺越不行。 ”吳怡說道。
吳怡的院子,說是小院,卻也是有三間正房,左右各三間的廂房,另有東配院、西配院,暖閣,後罩間的院子,整個格局都是為了日後吳怡生兒育女以及沉思齊納妾備下的,走一圈也挺累人,在路過現在住著丫頭們的後罩間的時候,忽然聽見裡面一陣的吵嚷。
“這屋子是綠珠姐的,二爺、二奶奶都沒說讓動,你就不能進去亂動!”是翠雯的聲音,這丫頭在綠珠活著的時候就忠心耿耿,沒想到綠珠去了,她還是這樣忠心。
“我只是進去找一樣東西。”這聲音是秀菊,就算是面對只是三等丫環的翠雯,她還是那副老實的腔調。
“綠珠姐能有你什麼樣的東西?”翠雯說道,“她人都讓你擺佈死了,你還想要她什麼?”
“翠雯,你這話說得我可擔不起。”
“哼!以為擺佈死了綠珠姐,二奶奶又有了孕,就能輪上你得寵了,結果照樣一個人守空房,我要是你啊,羞也羞死了,人家做通房你也通房,像你這樣清閒的卻少見。”翠雯說道,做通房妾室的,得寵了人人捧著,若是失了寵,簡直是路邊的狗也能上去踩一腳,聽著翠雯這麼說秀菊,滿院子的人就只是圍著笑,對著秀菊指指點點的。
“你——你這樣不怕我告訴二奶奶去?”
“哼,二奶奶讓你哄住了,我可沒有……”翠雯毫不在意地說著,“誰不知道太太跟二爺都下了嚴令,誰也不許隨意打擾二奶奶,給二奶奶添堵,你去拿你的破事去打擾二奶奶,當心二爺賞你一個窩心腳!”
吳怡在門邊聽了一會兒,也就走了,離了那門之後,吳怡把夏荷叫到跟前,“等到天黑了,找個可靠的人,去綠珠的屋裡翻一翻,秀菊要進去,必是有目的。”
所謂防人之心不可無,雖然秀菊是個小小的通房,就算是得寵對她的地位也沒有威脅,更不用說像是宅鬥文一樣敢害她的孩子了,要知道,正妻不生兒子,通房等一輩子也生不成,更不用說害死十個正妻也輪不上通房坐正房,像是沈侯府這樣的人家,通房比螞蟻強不到哪裡去,風大一點就能吹滅的豆大光芒。
可是手裡掌握著秀菊的把柄,總比沒有的好。
沉思齊照例在吳怡屋子裡吃得晚飯,他現在並不經常出去了,晚飯更是一定要在吳怡屋裡吃的,吳怡看他吃得香甜,自己也多添了碗飯,“二爺最近外面的事少?”
“都有正經的事做,哪能像是從前一樣就是四處玩樂。”沉思齊說道。
“二爺有什麼正經的事?”沉思齊現在在翰林院做庶吉士,別人做起來可能是辛苦,除了做學問還要幫著上官做些抄抄寫寫的活,沉思齊就是做自己學問,偶爾幫著他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