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姐到底是心善,叫人堵了嘴遠遠的扔著又怎麼了。”
“那些姑娘可憐,都只有十四、五歲的樣子,長得跟畫裡的人似的,被人送來送去的,在將軍府也呆不了幾天,我想這跟送並經的車隊一起送京裡算了,兵部新上任幾個官員,不打通關節不行。”
“瞧四姐說的話,最不識人間煙火的四姐,竟也會鑽營了。”吳怡取笑她道。
“你四姐夫就懂得帶兵打仗,我多少比他強些,再不伸把手,我們遠在邊關,想要把柴火怕也的從冬求到春。”吳雅說道,“幸虧這次新上任的兵部尚書是肖遠航大人,跟父親頗有交情,他也喜歡鐵牛,今年的餉銀給的及時,往年我們是最先拿到餉銀的,也要等到了冬月,你四姐夫對下屬又好,見他們沒有餉銀日子不好過就往出借,冰敬的銀子難湊,今年總算是不缺銀子了。”
吳怡聽著點頭,“四姐真真是賢內助。”
吳雅笑了笑,“對了,我送來的東西,你受著了嗎?”
“我還想問四姐呢,平白的送那麼幾大車的東西幹嘛?”
“那些東西是姚家送來的,我一刻也沒留的就轉送給了你,替你壓壓驚,你四姐夫說姚榮安想用錢買個小家平安,讓我向你求情。”
“本來就沒有姚夫人的事,姚榮安御下不嚴剿匪不利,自有軍法處置,求我做什麼?”
“你不是記仇心狠要斬草除根的人,我知道,旁人不知道,你我若是不收這些東西,姚家的人怕是嚇也要嚇死了,所以啊,這東西你就安心的守著,喜歡的就留下,不喜歡的就轉賣出去,姚榮安早知瑞茨何必當初。”吳雅搖了搖頭。
吳怡握了吳雅的手,問了一隻想問的問題,“四姐,你跟著四姐夫過,快活嗎?”
吳雅愣了愣,“我進了門就當家,你四姐夫喜歡我疼我,我有什麼不快活的。”
“四姐……”吳怡給吳雅多年姐妹,吳雅在家時就是萬事都說好,被勢利眼的婆子欺負了也說沒事,此刻她有些躲閃的目光自是瞞不過她。
吳雅低下頭,”頭兩年啊,只覺得晚上難過,他怎麼就不喜歡那些陪嫁丫頭呢,有了身孕就好了,婆婆讓他在外面住,別人也送給他女人,他也收著了,省了孩子出了滿月他又回來了,許是生過孩子了,慢慢的也就習慣了。”
十四歲含苞待放的年紀,嫁了個二十多歲的武人,吳雅面上風光,暗地裡也是一點點熬出來的。
“四姐……”
“我現在挺好的,真的。”
吳雅說道,“悶了就看書,寫詩,寫得詩沒人看,就自己燒了,說的話他聽不懂,我就不那麼說,他說髒話我不愛聽,就當沒聽見,他脾氣不好,我見他帶著氣回來的,就哄著他,讓著他,順著他,氣消了他像小貓一樣,我怎麼修理他都成,他也是真疼我,有些時候他是真氣極了,拳頭把紅木的桌子都能砸壞,就是一根手指都捨不得碰我。”
吳怡靜靜的聽著,這日子啊,也就是吳雅能過,還能從中過出味兒來。
“他日子過得也為難,這些年他升了官,已經比原來強了,原來跟他同是四品參將的,說酸話壞話的不知道有多少,旁人去兵部辦事,在邊關號令上萬人的將軍也得低頭,就是他,人家跟他稱兄道弟,辦事也痛快,花的錢也少,難免惹人嫉妒,背後說他靠裙帶關係的也有,說他貪戀權勢富貴怕老婆的也有,說我看不上他一個赳赳武夫,一定會給他戴綠帽子的也有,旁的他能忍,他就怕我真看不上他,跟別人跑了,說出來不怕你笑話,也就是你來了我跟你能常常往來,平時我都不出門。”
吳雅這些話,不知道憋了多久,她也就是能跟吳怡說一說,那些將軍夫人,暗地裡嫉妒她美貌才情,家世好,鐵勇男前程好,對她又一心一意的不知道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