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小的那個想是餓了,伸手去拿桌上的點心,被旁邊稍大的那個狠狠打了一下手。
“瞧我,孩子們都餓了是吧?夏荷帶孩子們下去吃糕。”吳怡笑道,夏荷領著孩子們出去,最大的那個男孩子卻留了下來。
“你叫什麼?”沉思齊問那男孩,男孩子看起來有十五六歲的樣子,正是手長腳長長身體的時候,褲子最短的地方已經露出小腿了,小腰板卻挺得筆直筆直的。
“我叫沉默然。”
“默字輩的。”沉思齊笑了,“默然這個名字取得好,千言千得不如一默。”
“謝老祖宗賜教。”沉默然說道。
“可曾讀過書?”
“正在讀第十遍論語。”
“嗯,聖人文章,是該多讀,可是在宗學讀的?”
“回老祖宗的話,我父故去後,宗學早已荒廢,族人去學不過是混一頓冷飯食,還要被人冷眼冷語,我早就不去了。”
“侯爺每次寫信問及宗學,聽說的都是宗學人材輩出,族人勤勉讀書,怎麼會……”沉思齊沉吟了一下,他也知道沈家離山東太遠,族人如何也只是聽憑進京的那些人說些皮毛,都是報喜不報憂的,卻沒想到宗學竟然荒廢了。
“二爺不必煩憂,都是自家人,自然說的是自家話,孫媳婦不妨講一講族中人如何。”吳怡笑道。
那寡婦來之前就左思右想,要不要說實話,見沉思齊夫妻年輕誠懇,待他們也全無一絲的架子,咬一咬牙,也就把實話說了。
沈家族小,表面上看來一團和氣,暗地裡早已經汙髒不堪,孤寡無人奉養,祠堂年久失修,族長只知向京裡要錢,族長夫人仗勢欺人等等……
“我夫去世之前,家裡原還有十畝薄田,我夫故去之後,族長說我子女幼小怕不能耕種,硬是把田給收了回去,說是代管,到了秋時自有糧食銀米送到,卻沒想到一年比一年給的少,還說我好吃懶做,不知勤儉持家。”
吳怡聽著直嘆氣,沉思齊幾次想要拍案而起,都讓吳怡拿眼神勸住了,他們現在聽的是一面之辭不說,就算是實情,族長在當地經營多年,也不是一時一刻能動得了的。
他們夫妻又留這一家子人吃了飯,這一家的孩子教養都是極好的,雖說都是餓極了的底子,在飯桌上卻是規規矩矩的,連最小的孩子都是有模有樣。
吳怡瞧著他們實在是喜歡,又知道這樣的人家最重風骨冒然接濟弄不好反而會傷和氣,“我瞧著默然實在是個好孩子,你們二叔祖有頭疾,偏又喜歡,看多了傷神,不如讓默然過來,每日花兩三個時辰唸書給他聽,書房的書藉筆墨紙張默然儘可自取,午間供一頓飯食,每月一兩銀子的車馬錢,另有四季衣裳若干,你看……”
沉默然想了想,“一兩銀子……”
“可是太少?”吳怡笑道,“你若是住在我們家裡,一個月二兩銀子都是少的,這樣吧,若是做得好,我再給你漲車馬費。”
“一兩銀子夠了。”沉默然也只能稱夠,當時一個成年人在外若是一個月能賺一兩銀子已經是高薪了,卻沒想到吳怡一張口就給了他這麼多,他以為吳怡是有意接濟他,可後來又知道吳怡身邊的丫頭一個月也有二兩的月錢,半斤和八兩都是二兩半,夏荷這樣的管事是五兩,也知道自己拿的是普通薪資,這才覺得自己是憑勞力掙錢養家。
他安心了,沉思齊卻難已安心,“宗學是沈家的根本,宗學若真的是廢了……”
“二爺不妨趁著明日午後日頭稍落,去宗學親自看看。”
沉思齊穿了麻衣散鞋,午後溜溜躂達的到了宗學,去之前誰也沒打招呼,果然見先生在講臺高臥,學生在下面有人鬥草有人睡覺還有一半的桌子是空著的。
當既發了火,請族長過來,族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