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說要辭了師傅,再另找賢人。
回家一說難免沉痛不已,“沈家宗學敗壞,我在此尚能敷衍,若是我回了京,宗學怕是要難以為繼了。”
“二爺頭疾如今已經漸緩,不如把宗學收拾起來,親自料理,有了規矩,二爺就算是不在老家了,宗學也能興盛。”吳怡替沉思齊想了很多出路,他回官場,仗著沈吳兩家的權勢和聖上、太子對他的好印象,飛黃騰達並非無可能,可沉思齊適合官場嗎?以他的聰明若是與光同塵必是能有一番作為的,吳怡卻有些捨不得他那麼單純的人把自己變成另一個人,在民間興辦教育卻也是一條路。
沉思齊本來就養病養得無聊,聽吳怡一說,果然打起精神,親任宗學先生,一點一點的把宗學收拾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在古人的世界觀裡,家族、宗族,大如山
156、人言可畏
吳怡並沒有把心思放在族長夫妻上,他們初來乍到,就算是扳倒了族長,再另找族長,他們在時固然能不錯,他們走後若是比現任族長還壞又能如何?
再說了,她見現任族長年齡不小,他雖不成,他兒子卻是不差的,也就是兩三年的工夫,族長也就要榮養了。
經過她幾次敲打,又跟族裡的人多有來往,族長夫人見吳怡看起來嬌嬌弱弱的,暗地裡卻是精明厲害的,也不敢再雁過撥毛了,吳怡也慢慢的對族裡的事放下心來。
九妹和太子的婚事定在九月初九,吳怡他們雖在山東,好歹也要給九妹添妝,只是要送什麼,讓吳怡費了思量。
正這個時候,沉默然的母親,吳怡的侄孫媳婦白氏提了自家小園種的時蔬來看吳怡,本來白氏送完菜就要走,吳怡聽說了趕緊讓夏荷把她留下,“你這人怎麼這麼外道,二爺中午在宗學裡吃飯,你來了正巧有人陪著我吃。”
白氏笑了笑,有了吳怡送的銀米,又有沉默然的月錢,她多了補養又去了心事,人精神了很多,有些花白的頭髮梳得一絲不亂,頭上別了一根銀攢子,雖說穿的藍布的衣裳,卻也是漿洗的乾乾淨淨的,是個利落的婦人。
“小子們雖在宗學裡,午間有飯食,丫頭還在家裡呢,我不回去怕她們捱餓。”
“瞧你說的,難道我這裡還差她們兩雙筷子?”白氏有三子二女,兩個女孩最大的十歲了,最小的也有七歲了,吳怡吩咐人套車去把兩個女孩子也接過來。
兩個女孩子也扯了布做了新衣裳,一式一樣的紅底白花的小襖,頭上都戴了一條紅絨花,看起來喜氣洋洋的,大姑娘已經有小淑女的樣子了,一舉一動都頗有章法,小一點長著新換上去的大門牙,還有幾處露風的地方,一笑起來總要用兩隻手捂住嘴。
吳怡瞧著她們實在喜歡,又是給糖吃,又是拿了小攢子給她們戴著玩,“這些都是我家太太給我的,我總尋思著留給日後的閨女,誰知道總也懷不上,讓孩子們拿著戴著玩吧。”
白氏見那小梅花攢都是十足赤金,作工也好,硬攔著不讓孩子們收,“這禮太重了。”
“都是些小玩意兒,我喜歡這兩個孩子,這才給的。”吳怡硬要送。
“叔祖奶奶說沒懷上孩子,可是……”
“我家裡有個大小子,叫保全兒的,在京裡侯府呢,出來都快兩年了,保全兒都三歲多快四歲了,還是沒再懷上。”吳怡對這事也納悶,“二爺說是子女緣份沒到,可如今我們膝下空虛,總覺得空落落的沒個著落。”
“這事雖說是急不得,可也怕萬一是二奶奶隨著二爺風裡雪裡走的多了,落下不知道的毛病,年輕的時候不覺得,年歲大了要來找,縣城裡開藥鋪的張先生,最會看女科,省城裡的富貴人家也常千里迢迢來尋醫,沒有他治不好的病,只是這人有怪癖,出多少銀子也不肯出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