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裡念聲阿彌陀佛,他恐怕還能多饒你一些。去去去,不要再來煩我。”吳金玉眼睛一瞪,眉毛一挑,他的相貌生得就有些兇惡,這樣一板起臉來更顯得威嚴。
那道人擺擺手說道:“唉,施主你這便不懂了。那賣酒的老闆我也認識的,他家的酒嘛總也算是地道,只是你這自家產的米,自家釀的酒,又是你親手蒸得,自然又別有一番好處。別小氣別小氣,你瞧瞧,還剩個葫蘆底了,讓與貧道我吧,讓與貧道我吧。”說著伸手就要去拿,吳金玉眼看這個道士居然自動手倒不客氣,忙一把把葫蘆攥住摟在懷裡。
“我本不是個小氣的莊稼人,可我一天準要喝這一葫蘆酒,不然下午就沒有力氣幹活。你瞧見沒,”吳金玉用手一指,“這三畝地全是我家的,家裡沒有閒錢找幫工,全靠我一雙手來維持生計,若是今天不幹活,明天便要來不及,耽誤了一季的收成,是你賠給我啊,還是你家廟裡賠我?”
那道士大笑起來:“我當是什麼事兒,這不難這不難,你家今天田裡的活計我全包了,你只管把酒給我喝了,你這,我看還有一半的活,你好好在這樹下休息著,我就是一忽兒的功夫,就好全部做完。”
吳金玉看看那老道,又看看自己的田地,整還有一半的秧苗還沒有插完,心說這道士總不是在吹牛吧,轉眼一想,恐怕這道士在廟裡也是有田產要勞作的,於這田間地頭的工作不生疏,才有這樣的話。便想,今天若多一個幫手,那這酒也不算白給他,於是鬆了眼眉,展了笑顏客氣說道:“既然道長說這話了,我也不是那捨不得這一葫蘆酒的人,只可惜這酒就剩葫蘆底這麼一點了,給於道長也給了,下午咱們忙完這田裡的活,我請道長到我家去,啟上一罈,叫我家婆娘燒上幾個好菜,好好的喝一頓。”說著將葫蘆遞了過來。
道士結果葫蘆,晃了一晃,葫蘆底那一點點的燒酒發出嘩啦嘩啦的響聲,開啟葫蘆塞子,一股酒香飄了出來,那道士提鼻子一聞,立刻讚道:“濃烈香醇,果然好酒!”隨即飲了一口,咂了咂嘴又說道,“可惜了,酒是好酒,卻淡了一些。”
吳金玉一聽便有些不樂意,他是釀酒的好手,自家的酒年年蒸,年年好,分給村中的父老,沒有一個人說自己的酒淡的,聽道士說自家的酒淡,便是如同打他的嘴巴一樣,心中火起,一把搶過道士手裡的葫蘆說道:“你嫌酒淡就不要喝,我也沒有硬要給你。去去去,你既喝了我一口酒,也該行了,我這田裡的活也不必你幹,去去去,你從哪個廟裡來,便回哪個廟裡去吧!”
老道一聽也不惱怒,說道:“我說酒淡你也不信,你倒是自己喝喝看,今天這酒淡還是不淡。”
吳金玉嘟嘟囔囔說道:“我自己釀的酒我自己還不知道?這蒸餾的火候我從來都是把握的最好,這酒總是剛剛好。”說著就把酒葫蘆朝著自己的嘴巴送過來,沒留神卻叫酒給灑了一胸口。吳金玉忙把葫蘆正過來,滿腦袋的問號,明明這葫蘆裡就剩了一葫蘆底的酒了,怎麼稍稍傾過來一點,這酒就灑出來了?他抹了抹前胸,又看看老道,那老道笑而不語,只指指那葫蘆,意思是,你倒是喝啊。
吳金玉這輩子沒遇到過這樣的怪事情,他小心翼翼的對準了葫蘆口,抬手就往嘴裡倒下去。那葫蘆裡的酒彷彿是滿的,連飲了好幾口之後,那葫蘆裡的酒還是不見少。吳金玉也是海量,食腸天生的寬大,咚咚咚直喝了個長江流水連綿不絕,直喝了個肚子溜圓,晃裡晃盪全是酒了,也沒有把那葫蘆裡面的酒喝完,直到他再也喝不下了,打了一個大大的水嗝,擦了擦嘴,咂了咂滋味。
那道士問道:“怎樣,這酒倒是淡還是不淡啊?”
這葫蘆裡的酒,喝下去便好似摻了水一樣,的確寡淡,而且越喝越淡,喝到最後,便只有一絲絲的酒味道,全然就像是喝水了。吳金玉知道今天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