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聲音消散在風中,末子,現在已經是六歲的孩童了吧,究竟是誰在替自己照顧他和兕子呢?
一直以來牢牢鎖在心底的牽絆,多年之前的那個噩夢彷彿被解鎖了一樣,朝自己湧來,承乾,青雀,難道歷史又回到了它預定的軌跡上了麼?
將帷帽帶上,她將銀子留在桌上,腳步輕輕地下樓離去,方才那些人說的未必全部是真,可有些話卻不得不讓人在意,兄弟相爭,得利的又會是誰呢?
剛停歇下來的雨又飄揚了起來,若水不在意地走在如霧的雨絲中,迴路很是清靜,她邊走邊思忖著,三年前,也就是貞觀十年年末的時候,李世民被未按照史書上所記載的那樣將長孫葬於昭陵,那已經足夠引起自己不安的揣測了,但那時的太極宮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也是她所無法知道的。承乾與青雀兄弟情深也絕非三言兩語所能離間,更何況,青雀迷於經史子集,對朝政也從未顯出過躍躍之意,又如何會使李世民說出那幾乎是暗示易儲的話來?
回到自己那個小院的時候,天色已經漸黑了,若水換了身乾淨的衣服,低下頭的時候,掛在頸間的那塊玉佩便晃了出來,她停下手裡的動作,緩緩的坐在昏暗的房子裡,沒有熱茶,熱水,這裡的一切都是冷的,只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無論是她,或是長孫,她們都是耐得住寂寞的人,耳邊似乎傳來在當年,長孫看著自己,良久之後方才悲哀地嘆道:“現在我才相信了,我們真的是同一個人,無論在什麼時候無論,愛上誰,都不能獲得真正想要的幸福呢。”
時間重新又回到了三年之前,昏暗的陰陽之間,若水又一次來到了那裡,那個將自己帶到這兒的白髮老人,用著慈悲卻無情的聲音說道:“你命數已絕,待那另一半魂魄回來,便是你們轉入下一世的時候了。”
下一世,若水漠然的點了點頭,生命猶如浮萍,不論是自己的還是長孫的,不,說到底,她們也還是同一個人。
老人看著她,欲言又止,有些事情,即使是世間的神靈也無法改變,更不要說是……
這時,若水看見另一個自己也來到了這裡,長孫緩緩地走來,對著老者說:“你曾說過,還欠我們一個願望。”
那老人似乎很驚訝,但很快便平靜了下來,“你……是想……”
“不錯。”長孫回過臉來面對自己,“歷史既然已經改變,我們又何須為其陪葬,你還願不願意回到貞觀之年,繼續我們的命運麼?”
若水並沒有露出笑容,只是悵然道:“你覺得,我是為了什麼而離開,又有什麼理由可以回去呢?”
“你還有牽掛的人,不是麼?”
若水下意識地反問:“你不也有麼?”
長孫淡淡的一笑,只是說:“我們的牽掛是不同的,放心,這次你回去,不會再回到長安,接下來的路,就由你自己來抉擇吧。”
這時,旁邊一直無語的老人忽然插聲道:“你明白你要付出的是什麼嗎?”
長孫平靜的點點頭,“若水,當你在醒來的時候,將會擁有我全部的記憶,但不會再有絲毫過去的感情了。”
若水有些疑惑地看著她,卻聽見老人語帶憫然地說:“她用一生的情感和魂魄作為交換,換得你們在陽間的壽命,爾後,你們的靈魂將合成一體,可她的意識卻再也不會出現了。”
“那為什麼不是我。”若水緊緊地拉住長孫的手臂,“可以由我來交換啊。”
長孫溫柔的回握著若水的手,“那裡,有太多我不想面對的人和事,即使回去,必然也只是痛苦,而你卻不同,帶著我們共同的回憶讓長孫若水這個名字獲得幸福,那是我所一直期盼的。”
若水看著長孫清潤的眼眸中帶著堅定卻深沉的隱痛,彷彿也看見了自己。
長孫,那個曾經宛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