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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今年正月的時候,禮部尚書王大人奏請陛下,取消三品以上公卿途遇親王時下馬拜見這一儀式,陛下卻說,人生無常,萬一太子不幸,你們怎麼不想想,其他的親王將來也許正是你們的君主呢,又如何能夠輕慢,引來諸位大人的一致勸諫。你們說今上這不是話中有話麼?”

若水端著茶杯的手不由自主地輕顫了一下,眼角處微微一挑,繼續往下聽去。

坐在方才說話的那人對面的淡黃衣衫的男子似乎有些不以為然道:“陛下是賢明的君主,怎會作出昏庸之事?如果不是太子殿下行事有所偏差,陛下又怎會對魏王殿下越加看重?”

“偏差?”白衣少年不服道:“太子殿下自幼聰慧恭孝,貞觀十年之前就在朝中博有賢名,陛下出遊之時,更是行監國之事,料理朝政,就連李靖將軍都稱殿下精通兵法騎射,如此文武雙全,怎會有偏差之舉?”

黃衣男子神色躊躇了一下,稍稍壓低聲音道:“你們有所不知,聽說在貞觀九年的西征中,太子殿下也曾隨軍前往,而且傷到了腳,如今似乎留有了餘症,陛下為此大為不快,當然這只是傳說之言,做不了準。不過還有另一樁事,全長安的人都隱約有所耳聞,前不久的時候,幾年前順降我朝的突厥貴族阿史那思摩去長安覲見陛下,之後,太子殿下和那人酒醉後在街市中舉止幾乎驚世駭俗,惹得陛下大怒,將太子禁在東宮足足一月有餘。”

若水怔怔地看著桌面,底下他們的話語還在繼續,可她卻彷彿什麼也聽不到,腦子裡只反覆出現著,腳疾,大怒,醉後失儀,這怎麼可能!不過三年的時間,自己的長子,次子怎麼會是這樣的變化!李世民又怎麼會……

直直地坐了好一會兒,直到窗外淅淅的雨聲才使她回過神來,端起已經冷卻的茶水,一口便飲了下去,若水強壓著心中的擔憂,樓下的那群人好像也被這突如其來的雨水擋住了去路,於是乾脆又喊了一壺茶,繼續聊著方才未完的話題。

依舊是那個白衣少年先開得口,“照你們那麼說,陛下豈不是有了易儲的意思?”

儘管中間那兩個字被念得很輕,可若水已經猜到了他想說的話。

他身邊的那人卻說:“那也不盡然吧,畢竟太子殿下與魏王殿下一母同胞,依陛下對皇后的深情,又如何會輕易的做出那樣的決定,更何況,太子的母舅長孫大人一向更為偏愛太子,而非魏王啊。”

“就是因為兩位殿下同為嫡皇子,因此才都有資格才是,又怎可因為太子年長魏王一歲就無視其才學之絕倫呢,想當年陛下也非高祖長子啊。”黃衣男子看上去尤為欽佩魏王的學識。

這時,眾人似乎都想到了武德時的那樁舊事,於是皆收口不語,過了片刻,一直未曾說話的一個著青色長衫的青年似深有感悟道:“若皇后娘娘真的還在世,必定不會有如今的紛爭啊。”

若水微微眯起眼,已經多久了,自己沒有聽到這兩個字……皇后……心下不由一沉。

“你們說,皇后娘娘究竟還在世麼?”白衣少年聲音低鬱道。

“我也只是聽在長安為官的長輩私下裡提過。”黃衣男子微微頓了頓,“據說,貞觀十年的時候,皇后的病情一度極其兇險,宮裡和禮部的人都已經開始替娘娘準備後事了,可之後,所有的傳言都沒了下文,既沒有任何詔書說皇后已經薨逝,可原先為皇后下葬所建的昭陵依舊還在繼續挖建。現在不要說在宮中,即使在長安,皇后二字已變成首要的禁忌了,也許除了陛下,全天下已經沒人能知道皇后究竟是生是死了吧。”

幾個人又是一陣嘆息,“啊,雨止了。”一人驚喜道。

“那我們就快走吧,皇家的事情本來就不是我們能說清楚地,就像同樣也是皇后所出的隱王殿下……”

若水稍稍有些失望的看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