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花般的嬌美,在草原上馳馬奔騰的女孩,卻過早的被奪去了鮮豔的色彩,在時間的沉澱後擁有了秋天的寧靜與淡定,而若水則未曾經過那些鮮活,直接走向了冷清與淡泊,分裂的半身實際在那一刻就已經園融在了一起,真正的殊途同歸。
掌管時空的老者定定地看了一眼長孫,接著點了點頭,多年之間自己犯下的那個錯誤,終究將在自己的手中得以修正,只可惜,時間的痕跡永遠無法消除,而命運就好像一輪古老而巨大的風車,即將開始它新的輪轉。
若水先失去了意識,老人對長孫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真正的原因,你還是沒有告訴她……”
長孫輕輕一笑,“我曾說過開始是緣,結束是命,可現在,看著她替我這麼走到今日,我卻更願意相信,命是可以改變的,就在我們手中。”
再醒來的時候,若水被送到了揚州的大明寺,鑑遠大師或許是知道什麼的,因為他從未問過自己的來歷,姓氏,只是為自己張羅好了可以使她獨立生活下去的一切。最初的時候,若水的心很平靜,幾乎沒有出過山間的小院,終日沉浸在長孫的回憶和自己的過去裡。直到再一次看見熱鬧的街市,接踵的人群時,真的一切宛若隔世一般,而江南的明媚一度曾讓若水以為,這裡將是她最終的歸宿,可這樣的平靜,或許也不能長久了。
手中的這塊墨玉,是後來才在自己身上發現的,根據腦海中回憶,那似乎是長孫從小便帶在身上的,玉上銘刻著觀音婢三個隸字,若水緊緊捏著冰冷的玉石,是爹孃留給她們唯一的回憶,也是長孫留給自己的印痕。
長安,長孫府。
平日裡一向冷靜自持的長孫無忌此刻卻不由伸手撫著眉心,重重地咳嗽了一聲,才對著面前的外甥女無奈道:“瑤兒,你又想要做什麼?”
明瑤拉著長孫無忌的手,坐在一邊,微微帶著撒嬌的意味道:“舅舅,答應我吧,總是悶在長安,沒病也要悶出病來。”
長孫無忌儘量不想去看那張和妹妹相似的面龐,想當初,就是因為這張懇求的臉龐才讓自己犯下了欺君的大罪來,“瑤兒。”他重重地嘆了口氣,“上次的事,舅舅的心還懸著,要是因為這次的事也一同被你父皇給發現了,那我們一家還不都得被流放去?”
明瑤看著似乎異常嚴肅的舅舅,卻更是忍俊不禁道:“舅,這大唐的律法都是你編的,還有什麼好怕的,再說了,就算被爹給知道了,還有舅爺替我們求情呢,不見得爹真的打算把長孫家給滅了不成?”
“你說得我的頭都疼了。”長孫無忌又揉了揉頭,“當年也虧你想得出來,就因為擔心被你父皇指婚,居然來找衝兒當幌子,我們啊,也實在是把你給寵壞了。”不過總算比起房玄齡,他們還是要好上一些,聽說不過才剛入門的功夫,好好的房家就被高陽公主吵得不得安寧。
“舅舅,你想,要是被父皇真的知道了,大表嫂也就不用在妾室的位子上繼續委屈下去了啊。”明瑤的眼中閃著狡黠的光芒,“所以,就讓我出去吧。”
“然後,等你玩夠了,就去刑部來看你舅舅一家吧。”長孫無忌沒好氣地說道,真是,好像上輩子欠了這丫頭一樣,什麼莊重,嫻靜,即使在她父皇那兒也就只是偶然做做樣子。
明瑤的眼中迅速蓄起了淚水,一言不發地看著長孫無忌。
長孫無忌苦笑地看著明瑤,眉頭鎖得更緊,只好開口問道:“這天下那麼大,你一人女孩子家,舅舅又怎麼能放心得下。”
明瑤就長孫無忌一鬆口,立刻破涕而笑道:“舅舅若是不放心,可以撥一個侍衛和懂武的丫環給我啊,瑤兒答應到了一處,便一定給您寫信。”
無忌微微眯起眼,“說實話,你有這打算已經有多久了?”
明瑤的臉色一變,低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