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由他來教導玉兒也不算辱沒了。再請不到這樣履歷的業師了。”
林母似被勸服了,只合了眼道:“趙玄輝可不定挑中玉兒。你且去書房看看玉兒吧。”林海應了,行禮退了出去。林母心裡不免思慮開了,他是早就定了這個主意還是聽了什麼人挑唆這才臨時起意?不然怎麼在這個關頭提起此事?林母疑心既起,又想起上月那段應景的故事,竟是對她起了猜疑。
海兒所說極在理,父母愛子則為之計之深遠,林母也不是那樣目光短淺的婦人,自然不會攔著林珩上進。這樣的機緣也是難得了,只是心內極為不捨,若是去了城外上學了,往來極為不便,竟是不能在家中住了。林母不免盤算起來,林家也該在阜城門外添個小莊子了。
林海往琅嬛書房去,必要經過賈敏的院子。他望了眼牆頭探出的幾朵火紅耀眼的榴花,不覺一笑,抬腳就往賈敏院中去了。賈敏正坐在抄手遊廊上,上頭鋪著大紅哆羅呢盤金錦墊,倚在欄上看書。身後立著個打扇的丫頭,輕輕搖著手中的扇子。林海笑道:“好自在。”
賈敏抿嘴一笑,嗔道:“你又來挑理。”林海問道:“看什麼書?”賈敏將手輕輕搭在腹上,笑道:“看《禮記》呢。”林海笑道:“看這書好。只是早了些,要受胎三月後來看才正是時候。到那時除去口誦詩書外,還有諸多事宜呢。”賈敏笑道:“我何嘗不知?不過是閒來無事,聊以打發時間罷了。”林海問道:“今日不必理事?”賈敏愣了一下,才答道:“不過是些小事,只需依例料理,我打發冰雪、晨霜去看看也就是了。”
林海道:“六月又是母親的壽辰,事情繁多,我怕你支援不住。”賈敏勉強笑道:“這是怎麼了?你從不問內宅事務。”林海笑道:“母親怕你太辛苦,便叫秦氏替你管幾日家,好讓你歇歇,總是子嗣要緊。”賈敏一顆心如墜冰窟,輕聲說道:“老太太體諒我,只是我尚可支撐,何必勞煩大太太?”
林海輕輕握住她的手,搖頭道:“我再知道你不過了。你最要強了,何必如此勒掯自個兒,且鬆散幾日難道不好麼?也好安我們的心。自上一遭,我們都嚇怕了。再者,叫兩個丫鬟料理家事,傳出去也太不像樣了些。”賈敏知他確實是一片赤誠關心,將頭點了兩點。
林海方才展顏,道:“我已經跟母親商定好了,請個擅婦科的名醫供奉在家中,你若是身子有什麼不爽利,只管使喚。”賈敏聽了這話,哪裡忍得住一汪眼淚。林海拍拍她的手,笑道:“妊娠之人,必得調心神、和情性,可不許哭,若是生下個小淚包,可怎麼是好?”賈敏破涕一笑道:“又來打趣我。”林海笑了笑:“你且歇著吧。我去書房看看玉兒的功課,晚間再來瞧你。”
賈敏點點頭,林海又吩咐了左右丫鬟好生伺候,這才款款離去。賈敏望著他走出了院門,再看不見身影,才低聲吩咐身邊丫鬟去喚冰雪、晨霜來。丫頭匆匆去了,賈敏望著那如赤霞熱火的榴花,苦澀一笑,老爺如何懂得內宅事務?一片誠心,卻是弄巧成拙。不掌家中事務,就如同失去了耳目一般,她如何能安心吃睡?在這內宅中,就是如履薄冰。
一時,冰雪、晨霜二婢進來了。賈敏走進內室,屏退其他丫鬟。一面吩咐冰雪前去賈家報信,冰雪這丫頭一聽賈敏要卸了管家之職,臉色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