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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部分

然道:“諸位都是桐安城內飲食業的翹楚,老夫怎敢拿西貝貨相糊弄?實不相瞞,這黃唇膠乃是我的自家珍藏,攏共也沒多少。只因我家的廚子沒膽兒侍弄,便一直擱到今天。今年八珍會前所未有的盛大,眾位又都是手藝精湛的名廚,這黃唇膠交到你們手上。也總算不虧待它了。還要先賠個不是,黃唇膠數量有限,每間食肆只得五枚而已,還請大夥兒善加利用,莫要唐突了它才好。”

這話固然有把這六間食肆往高處捧的意思,卻也無形中給人沉重的壓力,譬如說花小麥,這會子便覺肩膀上像背了座山,冷不丁轉過頭,卻見宋靜溪似有意無意地遙遙往她這邊瞟。便毫不客氣地送個假笑過去,然後立刻背過身。

“我也曉得這飛龍和黃唇膠難伺候。”

薛老頭將眾人面色盡收眼底,越發和顏悅色了:“所以,用來搭配的食材,大夥兒可任意取用。不再有限制,若格外需要什麼,也儘可以同主辦方提,唯獨自帶的東西,仍然只能用一樣。至於另外那道菜,我也就不抽題目了,還請各位盡情發揮。只消午時之前將兩道菜送來池心亭就可。”

話畢,他便立刻領著其餘四位評判去了池心亭,空地上只留幾個小廝,意在防止各食肆多拿食材,引起爭端。

花小麥這會子也沒工夫多想,與汪展瑞兩個快步走到長桌邊。就見那黃唇膠置於一隻精美匣中,個個兒潤澤漂亮,一眼掃過去,根本分不出孰優孰劣。

這樣也好,倒省卻了挑挑揀揀的麻煩。她便隨手拿了五枚,又將桌下罩籠中的飛龍取了兩隻,回身衝汪展瑞一笑,一徑回到廚棚中。

孟鬱槐已是在那裡等了老半天,好容易盼得媳婦回來,開口就道:“怎麼,那薛老先生又給出難題了?方才我聽見廚棚外有人經過,那股子怨氣,都要衝上天了。”

“你也知他不會輕易放過我們了。”花小麥無奈地攤手,接著便往椅子裡一坐,只管盯著那飛龍和黃唇膠出神。

別的麻煩都先放在一邊不說,最要命的是,那黃唇膠居然還是沒經泡發的乾貨!單單這一點,就得花多少時間?

她今兒算是見識到什麼叫“坑人”了,那薛老頭,壓根兒就是打定了主意,要趁機會好好折騰他們這幾個廚子一回!

許是因為她臉上的神色太凝重的緣故,廚棚裡其他人便不太敢說話。耐著性子等了約莫一盞茶的辰光,終是汪展瑞跳將出來,皺著眉道:“莫要盡著發呆,時間不等人,咱可有兩道菜要做呢——你心中可有計較?”

花小麥抬頭看他一眼,苦笑著搖搖頭:“一個在林間飛,一個在水裡遊,真是……”

怎麼說呢?這世上相互不搭嘎的食材多了去了,但只要有心,總能想到令它們和平共處的法子,唯獨眼前這兩樣,真真兒讓她一時之間全無頭緒。

尋常魚肚便已味道極之清鮮而著稱,眼前的黃唇膠,更是散發出一股濃郁的鹹鮮之味,還未經烹飪,只要湊近一點,香味便沁入心脾,實在很好聞。

而那飛龍,實為東北林間的榛雞,同樣也是十分鮮美之物,不同的是,它的鮮帶了一股山野之氣,顯得更為霸道。

兩種食材皆香味濃郁,若強行擱在一處烹飪,少不得要互相爭搶味道,到得最後,便免不了落個兩敗俱傷的下場,決計討不到好處去。

孟鬱槐曉得她眼下正發愁,也不與她說那些個“彆著急,慢慢琢磨”之類的廢話,只默默走去一旁,在椅子裡落了座。

這邊廂,汪展瑞便思索著道:“我亦覺得這菜很有些棘手,依你說,咱們仿著那‘綵鳳吞燕’的法子,將黃唇膠填于飛龍腹中,可使得?”

然後不等花小麥回答便使勁搖頭自我否定:“不妥不妥,串了味兒,就成四不像了——但無論怎麼說,咱得趕緊把黃唇膠泡發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