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流行的樣式,就是她帶的那把傘柄是象牙的陽傘,在他們信步來到的這個偏僻地點,也是沒有人看見過的東西。這些時興的物品,一定會引起酒店裡坐在長椅上的人的注意。不久安琪爾回來了,帶回來的食物夠六個人吃,還有兩瓶酒——這些東西,即使有什麼意外發生,也夠他們支援一兩天的了。
他們在一些枯樹枝上坐下來,一起分享食物。在一兩點鐘之間,他們把沒有吃完的東西包好,又繼續朝前走。
“我感到無論走多遠我都走得動!”他說。
“我想我們也許要往去內地的路上走,在內地我們可以躲一些時候,除了靠近沿海的一些地方,他們很可能不會到內地去追捕我們,”克萊爾說。“躲上一段時間,等他們把我們忘了,我們才能從某個港口出去。”
她什麼也沒有回答,只是緊緊地握住他的手,於是他們繼續往內地走去。雖然那時候是英國的五月季節,但是天氣卻清明晴朗,下午的天氣更加暖和。後來他們又沿著那條小路走了許多英里,一直走進了叫做新林的樹林的深處;到了傍晚,他們從一條籬路的拐彎處繞過去,看見一條小溪,小溪上有一座小橋,小橋後面有一塊大木板,上面用白色的油漆寫著幾個大字:“理想房屋,傢俱齊全,待租入住”;下面寫著詳細說明,以及同某幾個倫敦代理機構聯絡的地址。他們走進柵欄門,只見這座房屋是一座古建築,是用磚建造的,式樣整齊,面積很大。
“我知道這座房屋,”克萊爾說,“這是布蘭夏斯特莊園。你看,門關著,走道上都長滿了草。”
“有幾個窗戶開著哪!”苔絲說。
“我想那是讓房間透氣的。”
“所有的房間都空著,可是我們連一個住處也沒有!”
“你一定累了,我的苔絲!”他說。“我們馬上就不走了。”他吻了吻她那悲傷的嘴,又帶著她往前走。
他也同樣漸漸累了,因為他們已經走了十二英里到十五英里的路程,所以他們必須考慮怎樣休息的問題了。他們遠遠望著那些孤獨的小屋和小客棧,很想找一個客棧住下來。但是他們心裡害怕,只好躲開了。走到後來,他們邁不動腳步了,只好停下來不走了。
“我們能不能在樹下睡覺呢?”她問。
克萊爾認為還沒有到在外面睡覺的節氣。
“我一直在想我們路過的那座空房屋,”他說。“讓我們再回到那座房屋那兒去吧。”
他們又邁開了往回走的腳步,走了半個小時,才走到他們先前路過的柵欄門外。他先讓苔絲在外面等著,自己進去看看有沒有人。
苔絲在柵欄門裡的灌木叢中坐下來,克萊爾悄悄地向房屋走去。克萊爾進去了相當長的時間,回來的時候都把苔絲急壞了,其實她不是為自己著急,而是為他著急。他找到了一個小孩子,從他那兒打聽出,看管房子的是一個老太太,她住在附近那個村子裡,只是在天氣好的時候才到這兒來開啟窗戶,要等太陽落山了她才來把窗戶關上。“現在,我們可以從樓下的一個窗戶裡進去,在裡面睡覺了。”他說。
苔絲由他保護著,慢慢地向正門走去;百葉窗關上了,它們像看不見的眼珠,防止有人偷看。他們又向前走了幾步,來到門口;門旁有一個窗戶開著。克萊爾翻身爬了進去,接著又把身後的苔絲拉了進去。
除了大廳,所有的房間都一團漆黑,他們就上了樓。樓上所有的百葉窗也關得緊緊的,讓空氣流通的工作敷衍了事,至少那天如此,因為只有前面大廳的一個窗戶和樓上後面的一個窗戶開著。克萊爾拉開一個大房間的門栓,摸索著走進去,把百葉窗戶開啟了兩三寸。一束炫目的夕陽照進房間,照出了笨重的老式傢俱,紅色的綿緞窗簾,還有一張有四根柱子的大床;那張大床的床頭雕刻著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