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做第二人,是必要當即立斃於掌下,斷不能任其活在世間。
英琭恍惚的抱住驤,略有玩趣的搖著身體,幽然感嘆道:“驤兒,幸虧是我的驤兒,是我的。”——“若是旁人,你會殺了他麼?”
“我無需做此類設想。”——“亦不予設想那個可以穩定的藉口?”
“已找到最好的藉口了”英琭鬆開環抱,把驤擺在眼前。目光逡巡良久,伸手往驤頭上拔下了髮簪;將手指一捻散開那一頭髮絲“這一頭墨緞青絲,足夠繫住十萬雲騎衛的韁繩。”
驤一瞬不瞬的凝望著眼前星目如電,少頃,小扇般的睫毛在臉頰上迎出兩彎陰影。“未料到,這身體竟要成了你心裡的執念,更要累及如許多的事態進退。也罷,你如實答我一問:這一把禍絲能繫住雲騎衛鐵蹄多久?”——“五年。五年之後當世棋盤必見改觀,我也必要應時而動。”
“好,我就給你。但須依我約定,我不能以男妃身份,與你一起出現在朝臣面前,更不容忍涉足後宮紛爭之俗務。”——“這是一定的。紫薇閣從來不在後宮之列;反之,後宮事物是齊君說話算數的。”
眼看心想事成,英琭心情大好,一再壓制著狂喜免得弄巧成拙,於是好商好量的問道:“續絃為正室之尊,封號以‘君’定級,怎樣?”——“你決定。既然有意要隨時問策,則要給我一個有別於朝臣的公開身份。”
“那是自然。五月初八行冊立儀式,我命人即時準備。”英琭重新將驤摟回懷抱,蹭著沁涼的耳垂兒。這身體在他手中環抱揉搓許久,只恨礙於傷病頻繁,一直不敢非分之想。目下裹在臂彎裡,竟是惹得人火冒三丈,暗中盤算著如何擺出一副纏磨的樣子。“今晚···先行圓房,可好?”
驤又豈會料想不到英琭的心思,暗忖著,若是一味推諉必要惹起無數軟磨痴纏,終究是令自己羞得無地自容。況乎以英琭之好,能安守清水之交這麼久,亦將是其臨界點了。一念至此則淡笑答道:“嗯,予你拿去。”
繁瑣的沐浴更衣迴轉內寢,室內早已更換了許多佈置。尤其床榻四圍的帳幔,換成淡霞色紗帳。案上一對喜燭火焰歡蹦跳躍,和田白玉合巹樽、鑲八寶珠玉金酒壺,宣告著別有情致的金玉良緣,青玉雕成的蓮座香尊中,飄散著若遠若近的菡萏香。床側案上陳列著玉梳,和一縷紅繩。拾起一根細看,竟是柔韌堅強。不禁回想起當年的笑言:還未問期,便急著紅繩結髮···紅繩結髮,如此強韌的紅繩,哪裡是隨手扯得斷的。何況這裡竟是四條紅繩,必是要一系百年的。
驤喜歡淡而幽的菡萏香,喜歡淡而不妖的淡霞色,是赤薇花之色,喜歡無瑕白玉,喜歡所有淡而不失華貴的事物,這些英琭都記得。反之他也記得驤說過的:要稟明雙親不願私定終身,否則不能標名於沈氏族譜;還說過:不與自薦枕蓆之人為終身伴侶···真真是睚眥必報。
侍女已經換做紅妝,在屏風前跪下:“啟稟殿下,時辰已到。奴婢們服侍您入帳。”
驤撥弄著銀盤中的玉簪,忍俊笑了一下。整個洗浴近三個時辰,完成時他幾乎睡著。而再回到這間寢室之時,公子已經成了殿下。
一名侍女捧上一個瓷盅藥汁,驤也不多問伸手取過一飲而盡。隨即甩了拖鞋邁步登上床榻,按照侍女解說的,四肢張開俯臥在雪白的緞子上。直至此時才醒悟到,桌上的紅繩不是束髮而是綁人手腳的。侍女覺察到驤明顯異樣反應,忙賠笑臉解說,此乃奉祖制行的象徵儀式。驤把臉轉到另側,算是默許,隨後四肢被紅繩毫無餘地固定在四個床柱上。
侍女退出門片刻又想起腳步聲,不是英琭。繼而很尖的聲音響起來:“奴才奉命服侍殿下做預備。”本不欲理會,然而隨即聽到了床下響起異樣的器物碰撞聲,驤就不得不回頭。待看到那人手中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