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血管在皮下肆虐。
“那赫連昭,早已有意投誠。”
我對那赫連昭不過是略有耳聞,只知他是上任皖王赫連德的獨子,擁兵自重,對朝廷一貫是倨傲而不甚服帖的,只是他竟早已對漠國投誠,這卻是非我所能知了。他說的篤定,我便並未太過留意,只是想起允祺的性子心下微微猶疑,忍不住道:“這一路行來實在是太過平靜,允祺竟然沒有任何動作,倒教我白白憂心了。”
他猝然冷哼,抬手便在我放在膝頭上的手臂上輕輕拍了拍,“傻宓兒,目下對他們來說最重要的,應是想方設法地平息流言,穩固朝堂罷!他此時早已自顧不暇,又哪裡還能得暇顧得上你了?何況……”他驀地微眯了雙眼,語氣中便含了幾分的冷峻,幾分的不屑,“寧允祺縱然有心,蘇承風也不會順了他的意的,出了這樣的變故,他自然是巴不得你遠遠消失的好。”
他望著我瞬時便雪白了的臉色,一時疼惜,一時亦有些不快,緊了緊我的手掌,他沉聲道:“用過膳後你好好休息一番,今晚我們連夜出城。”
我幽幽嘆了口氣,卻也不欲再多說什麼了,輕聲應道:“……嗯。”
作者有話要說:噹噹噹當,路程太遠,一晃又是兩個月=。=SO,極度不耐煩的洛決定一筆帶過,下一章……宓兒兩口子就咻一聲——回家了!!!~(@^_^@)~
第五十章 畫眉深淺入時無(上)
踏上歸途時猶然是春寒未盡的天氣,我與拓跋朔,惇兒一路行來,不知不覺,此時已是盛夏。天氣先是和暖,漸至奧熱,夾衫早已除去了,就著明媚的陽光,身上不過一件淺薄的藕荷色輕紗百水裙,如瀑的青絲也盡都挽了起來,露出一截嫩如藕段的頸項。
馬車早已換購了更大的一輛,前半截是鋪著軟緞的坐廳,隔著一扇秋水雲天的素紗屏風,便是一張裝點得很是素淨秀雅的錦幃床榻。懶懶地蜷在榻上,為著透氣,繡夜開啟了窗牖,亮晃晃的赤陽便直直地照耀進來,撲在面上,胸中便有些暈暈的暑意鼓脹開來。最近這些時日我總是暈得厲害,執了帕子覆在面上,任繡夜在一旁揮汗如雨地為我打著扇子,靜竹也來搭了把手,可不管她二人如何賣力地為我製造著些些涼意,我卻仍是陣陣地頭暈胸悶,實在難受。
“還是暈得厲害麼?”拓跋朔自屏風另一邊繞了進來,輕手輕腳地走到床頭,抬手便揭開了我覆在面上的帕子,蹙眉問道。
昏昏沉沉地蜷著,聽著一路上吱呀呀的車軲轆聲,和著路邊樹上聲聲不斷的蟬鳴,額頭上已然沁出了細密密的汗意。任由他愛憐地為我擦拭著額頭輕薄的潮意,我半闔著眼點點頭,眼角餘光睨見他穿著一襲天青色錦緞深衣,腰間一領墨色嵌金絲的腰帶,懸著一枚通翠的藍田玉墜,髮髻亦梳作南朝男子的妝扮,玉帶金冠,劍眉朗目,不同於一貫的英挺冷峻,倒平添了幾分淡雅、清俊。我心頭微動,抬手握住了他半邊手背,輕輕道:“陪我說會話罷。”
他聞言登時有些歡喜,溫聲道:“現下可是覺得好些了?”
我勉力想要撐起身來,然而身體卻實在乏得厲害,胳膊才剛微微撐起便即軟了下去,繡夜嘆道:“王妃總是這樣躺著,存了食不說,夜裡又要輾轉反側了。”
他忙探手過來幫襯我撐起身來,靜竹忙遞過一個靠枕為我墊在身後,他蹙眉道:“這都連著快三日了,暑熱的狀況也不見好轉,到了下一個城鎮必須給你尋個大夫把把脈,我擔心不是單單的暑熱那麼簡單。”
我精神不振,話語便連帶著少了,聞言只是輕哼道:“我不想瞧大夫。”
都說不管多大的人,一旦身體不適,便是再沉穩持重的人也難免流露出孩子氣的一面,何況我小小女子,骨子裡的柔性與嬌氣總是有的,此時身體不適,卻偏偏不願就醫,總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