捨得我那麼快出嫁麼。”
喜兒忙搖頭:“姑娘能早日嫁到素和山莊,喜兒自然是高興都來不及,哪敢捨不得。只是”
“只是什麼?”
話問出口,喜兒似乎終於下定了決心,因此在又一次朝我目不轉睛地看了陣後,她小心翼翼朝我身後那道窗戶處看了看,然後抓了抓我的衣袖,挪到近前壓低聲對我道:“姑娘,不是喜兒多管閒事,若那東西放著終究是個麻煩,不如將它燒了吧”
“燒?”燒什麼?喜兒這番話令我一頭霧水。
但見她目光朝著我右側不停閃爍,倒是立刻就反應過來,原來她指的“那東西”,是說我身後那張梳妝檯。
這倒立刻提醒了我。
先前就覺得奇怪了,為什麼在我和她都沒看到春燕冤魂顯形的時候,她一聽見窗外的唱戲聲,就非常驚恐地對我指出那唱戲的是春燕。又為什麼在認定了窗外唱戲者是春燕之後,她驚恐之下所作出的反應並不是對著窗戶方向磕頭,卻是拉著我對著那口梳妝檯磕?
所以立刻我就順勢問了她一句:“喜兒,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喜兒能瞞著姑娘什麼?”喜兒聞言怔了怔。
“記得早在沒見到春燕出現前,你就對我大叫,說窗外那個唱戲的是春燕。這是什麼道理?後來,你又使勁拉著我對著我的梳妝檯磕頭,這又是什麼道理?如今你竟又要我將這梳妝檯太燒了,這亦是什麼道理??”
三個問題不帶喘氣一疊聲問出口,就見喜兒原本已逐漸恢復如常那張臉,再次唰地下發白。
似乎有些困惑,又似乎有些慌亂,過了片刻,她輕輕咬了咬下唇,然後吞吞吐吐著道:“姑娘是有意這麼問喜兒的麼?春燕姐自幼從戲班子裡被領來,閒時總愛唱戲給我們姐妹幾個聽,姑娘偶爾聽見了也會誇讚上幾句,難道先前聽到時姑娘竟一點都沒認出她的聲音麼”
原來如此原來春燕是個唱戲的出生,這也就難怪為什麼喜兒一聽到那段唱立刻會嚇得面無人色。琢磨著,我避開她狐疑的目光,知道心虛的含糊反而會讓人更為生疑,所以乾脆地點了點頭:“倒確實沒有聽出來。可是後來你為什麼又對著梳妝檯下跪,還對著它磕頭?好不古怪!”
“因為因為這是聽春燕姐說的”
“春燕?她說了什麼?”
“姑娘難道又忘了麼”
“忘了什麼?”
面對我步步追問,喜兒似有些收受不住,因此額頭悄悄生出一星汗光,想答,張了張嘴卻又不敢答。許是想到剛才自己脫口漏出的話給自己惹了麻煩,因此兩隻眼珠咕嚕嚕轉動著,顯然是既怕不回答惹我生氣,又怕答了會更惹我生氣。
這讓我一時有些後悔自己的嘴快。
若一直這樣憋著不再開口,倒也是麻煩,所以沒再繼續追問,我放緩表情沉默了陣,然後朝她坐了坐近,用盡量懇切的語氣對她道:“有什麼話儘管說就是了。我並不是在逼問你,只是你這個樣子和先前的舉動實在叫我感到害怕。你也看到了,剛才春燕的出現,那是真真實實的。按說,人死後糾纏不清,必有死不瞑目的隱情,既然她出現過一次,難保會在出現第二次,第三次所以,假如你對她的死知道些什麼,但說無妨,無論怎樣我都不會怪你,當務之急,只希望她的魂魄能早日超生,不要再繼續逗留在這裡,免得日久變成禍害,你說是不是?”
“但春燕之死奴婢可真的是一無所知啊姑娘!”
“那你為什麼要示意我燒了這口梳妝檯?”
“那是因為”說到這裡,她再度遲疑了一陣,但見我一味緊盯著她的臉,心知是逃避不過去,於是擦了擦汗津津的手,她哭喪著臉低頭道:“那喜兒可說了姑娘聽後可千萬莫要責罵喜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