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變了臉色。兩人瞪著眼對視了一會兒,雷東寶走過去,扛起揹包,卻又放下,對韋春紅道:「現在扛出去,下面那麼多人吃飯,你臉上不好看。你拿些酒菜上來,我等下走,不會賴這兒。」 韋春紅不知說什麼好,轉身下去拿兩瓶啤酒幾個冷熱菜上來,放下就走。雷東寶打個電話給士根,告訴士根他暫時不回小雷家,卻聽士根勸他,要他和韋春紅好好說說,不要鬧僵。雷東寶沒回答,扔了電話。他心底終於慢慢生出一顆一顆的火苗,不等第二瓶啤酒下肚,就已經燒岀一肚子的火,都在逼他。小雷家的時勢逼他,老孃逼他,士根正明忠富紅偉他們逼他,銀行貸款逼他,他自己的意氣逼他,本來還有個韋春紅身邊是最隨心所欲的,現在韋春紅也逼他。都逼他,逼得他沒個落腳地,逼得他每天忙得腳不沾地,都沒人體諒體諒他現在心理壓力有多重嗎?雷東寶什麼菜都沒吃,淨是喝啤酒,兩瓶不夠他喝。他自己下去,熟門熟路又摸了四瓶上樓。 醉眼矇矓中,他翻出電話打給宋運輝,撥完號碼就急著道:「小輝,我問你,你說我他媽現在這麼辛苦幹什麼?我忙得跟龜孫子一樣,他們都說是應該,誰讓我他媽是書記。我想過點好日子,他們都反對,怕我只顧自己過好日子不管他們。你說我他媽圖什麼?以前圖吃口飽飯,後來圖跟你姐過好日子,現在呢?好日子想都別想,我還要辛辛苦苦賣命。我這條勞碌命,他們看準我是勞碌命,都當我混帳看不明白,誰都逼著我拼命,呵……」雷東寶忽然覺得不對,電話裡怎麼傳來「嗚嗚嗚」的聲音,好像並沒接通,他氣得扔了電話,繼續悶頭喝酒。 韋春紅又偷偷上來瞧,見桌上菜沒動過,空酒瓶卻已橫七豎八躺了一地,不知幾隻,雷東寶手裡捏著啤酒瓶還喝。歇一口氣的當兒,韋春紅看到他岀掌從上往下抹了把臉,呆呆發愣。韋春紅一時心軟,走了進去。雷東寶聽見聲音轉頭見她,撐著酒瓶子起來,道:「打烊了?我走吧。」人卻往衛生間走去。韋春紅分明看到雷東寶臉上一臉的水,不知酒怎麼喝到臉上去了。她想著不好,也不顧害臊後面跟去,等他方便完,沖完水,她硬按下雷東寶的頭,要他張嘴,她幫著雷東寶將一肚子的酒摳了出來,全是酒,沒一點菜。 雷東寶吐完更沒了力氣,靠牆坐地上呼哧呼哧喘氣,韋春紅拉不動他,只得從那一堆衣服裡拿來屬於雷東寶的毛巾幫他擦臉擦手。然後打掃衛生。雷東寶一動不動看著韋春紅忙碌。韋春紅忙完,見雷東寶的胖手直直伸向她,以為他要起來,便伸手拉他,不想卻被雷東寶拉倒落進他懷裡。她聽雷東寶唉聲嘆氣地說:「我累死了。」不知怎的,韋春紅的心又軟了,情不自禁地原諒他從來出差都不給她帶東西,原諒他拖了一年還沒結成婚,原諒他從來對她一陣熱一陣冷總體趨勢越來越冷。雷東寶沒有放開韋春紅,迷迷糊糊間,只覺得要抱住什麼要緊東西,絕不能放手。 第二天醒來,他看到自己躺在衛生間地上,身下墊了褥子,身上蓋了被子。他忘記昨晚做了什麼,起身時候也沒太多宿醉的難受。下去看到韋春紅,韋春紅不說話,卻眼皮紅腫看著他嘆氣。雷東寶不知道昨晚跟韋春紅怎麼了,試探著強硬地道:「我不拿走衣服。」 韋春紅嘆聲氣:「唉,隨便吧。」轉身走開。 雷東寶看著,發了會兒愣。很快韋春紅端來兩副大餅油條,一隻茶葉蛋,一碗豆漿。雷東寶吃,韋春紅坐旁邊默默看著,幫他剝茶葉蛋,兩人都是無話。等雷東寶吃完,韋春紅輕道:「你晚上來,我給你燉著冰糖梨(繼續下一頁)
呢。」 雷東寶有些意外,不清楚韋春紅態度怎麼有了轉變,應一聲「好」,但看著韋春紅臉色著實古怪,便問:「怎麼了,我昨晚怎麼你了?」 韋春紅搖頭:「沒有,你回去悠著點上班,別太累著。換件乾淨襯衫再走吧,我早上剛熨的。」 雷東寶更摸不到頭腦:「你幹嗎呢,你不會晚上要我好看吧?」 韋春紅哭笑不得,只得道:「怕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