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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這一瞬間的評價中,毫無疑問,包含著錯誤,但是感受的真實性畢竟使他有點困惑。實際上對這種真實性又有什麼辦法呢?要知道這本身就是這樣,他可是來得及就在那一瞬間自己對自己說,這一秒使他完全能感覺到無限的幸福,憑這一點,這一瞬間大概也是值整個生命的“在這一瞬間,”在莫斯科他與羅戈任經常碰頭,有一次他對他說,“在這一日問我似乎明白了一句不平常的話:‘不再有時間。’”“大概,”他笑著補充說“這正是患癲癩的穆罕默德打翻了盛水的瓦罐、水還沒來得及流淌的那一霎問,可是他卻來得及在這一剎那一覽無餘地觀察了安拉的住處。”是的,在莫斯科他經常跟羅戈任聚會,談的也不只是這一點。“羅戈任剛才說,那時對他來說我即是他兄弟;今天他是第一次這麼說,”公爵暗自思忖著。

他坐在夏園一棵樹下的長椅上想著這件事。已經7點鐘左右了。夏園裡空蕩蕩的,夕陽有一瞬間被陰暗遮掩了,空氣很是窒悶,就像預告遙遠的下雨即將來臨。此刻他這種沉思默想狀態對他來說有某種誘惑。他的回憶和天智包含了外部的每一件事物,他也喜歡這樣:他始終想忘掉什麼真正的重要的事情,但只要看一眼自己周圍,他馬上就又意識到自己的陰暗的念頭,他又非常想擺脫這種念頭。他本來己回想起剛才在小飯館裡用餐時跟跑堂說起的不久前發生的異常奇特的殺人案,這件案子曾鬧得滿城風雨,流言四起。但是他剛一想起這件事,他又突然發生了某種特別的情況。

一種異常的不可抗拒的願望,近乎是誘惑,突然使他的全部意志都麻木了。他從長倚上站起來,從夏園徑直朝彼得堡島方向走去。剛才在涅瓦河濱他曾請一位過路人隔著涅瓦河指給他看彼得堡島的方向。人家指給他看了;但是當時他沒有朝那裡走。再說不論怎麼樣今天是不必要去了。他知道這一帶地址他早就有了;他很容易就找到了列別傑夫親戚家的屋子;但他幾乎肯定地知道,他不會在家裡碰上她。“她一定去帕夫洛夫斯克了,不然的話,照約定的辦法,科利亞會在《天平旅館》留下什麼活的。”因此,如果他現在在,那麼當然不是為了見到她,另一種陰暗的折磨人的好奇心誘惑著他。他的頭腦裡冒出一個新的突如其來的念頭……

但是,對他來說,他開始走並且知道往何處走,這已經足夠了!過了1分鐘他又已經走路了,甚至幾乎沒有去注意自己走的哪條路,繼續去想那如其來的念頭,使他立即感到萬分厭惡,甚至是不可能的。他帶著折磨人的緊張的注意去觀察映人眼簾的一切,仰望天空,俯視涅瓦河。他本想與遇到的一個小孩子講話。大概,他那癲癇狀態越來越嚴重了。雷雨好像真的臨了,雖然來得很慢,遠處的雷聲已經開始滾來。空氣變得非常窒悶……

不知為什麼,現在他老是想起剛才見到的列別傑夫的外甥,就像有時想起纏綿不休、無聊到讓人厭煩的曲調一樣,奇怪的是,他老是把他想成別傑夫本人剛才向他介紹外甥時提到的那個殺人兇手的形象。確實,有關那個殺人犯的事他還是不久前在報上看到過報導。自從他來到俄國以後,他看到和聽到過許多這一類事情,他也執著地注視著這一切。剛才他跟跑堂談的也正是熱馬林一家破殺的案件,他甚至表現出過分強烈的興趣。跑堂的同意他的看法,他記得這一點,他也想起了這個跑堂,這個小夥子並不蠢,穩重和謹慎,“不過,天知道他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在陌生的地方要看透陌生人是很困難的。”不過,他開始滿懷熱情地相信俄羅斯的心靈,呵,這六個夕中他經歷了多多少少對他來說是完全新鮮的、始料不及的,聞所未聞的,出人意外的事啊!但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俄羅斯的心靈也是深不可測的,對許多人來說是不可理解的。就說他與羅戈任吧,他們來往很久,交往甚密,“像兄弟般”相處,可是他了解羅戈任嗎?其實,在這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