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海會有這麼多的銀子,馮子材更是滿臉紅光,摩拳擦掌躍躍欲試,“好啊,安大人,沒想到我馮子材成日打雁,今日倒是被雁啄了眼睛,沒想到我這往日裡這麼幾百上千的要,我平時裡倒是挺不好意思的,覺得成日這麼伸手要錢不太好,沒想到啊沒想到,您素日給的,就是連您老的一根汗毛也算不上嘛。啥都別說了,安大人高義,我若是招不到好兵,擋不住洋鬼子,我提頭來見你就是了!我這就派人去搬銀子!”
“不要急,這個銀子不是都給你的,”安德海冷冰冰的說道,“我這裡只有現銀六十萬兩,這六十萬兩都給你,剩下的一百四十萬兩銀子,交給高大人安排,你沒份兒。”
馮子材臉漲的通紅,顯然是十分生氣,“這怎麼說的?難不成安大人還信不過我老頭子,就給我這麼一點!”他這時候倒是不覺得六十萬兩銀子是天大的數目了,開玩笑,有兩百萬兩白銀珠玉在前,這六十萬兩算個屁類。“枉費我得空就來找你閒聊消遣,結果你就給了我這麼點!”
安德海不耐煩的朝著馮子材擺擺手,“死老頭,你也別跟我廢話,我知道你是不會中飽私囊的,但是你這個人啊,對著底下的兵太心軟,素日裡有些過不了日子的,就來央告你,你心軟倒也罷了,但是自己不想法子,倒是整日來煩我,把我這裡當做了善堂,我告訴你,如今既然是暫時沒有銀子給付給前線,我這裡的銀子就不能亂花,我派幾個人過去督著,這六十萬給你,發給底下計程車兵,該是多少銀子,就是多少銀子,不能讓你亂用。”
馮子材只是再三不肯,“這安家的銀子是先要給下去的,這裡就是一大筆錢,不然招來的弟兄們將來出關,也沒法子安心打仗,還有,這些人,算的上是我的私兵,這朝廷沒銀錢保證,我老馮自然要給他準備好,咋了,你這裡不給我多些,我拿什麼去打洋人啊!”
安德海顯然是早已適應了馮子材的咆哮聲,坐在位置上,拿起茶杯安之若素,高心夔連忙勸慰,“老大人不用擔心,我會即刻上書朝廷,別的不敢說,雷、欽、廉幾州團練的編制總會批下來的,西聖素來的意思是,只要是為國效忠,絕不會讓他吃虧。”
馮子材這才氣沖沖的不說話了,只是冷哼一聲,站了起來,“我去看著他們搬銀子,現在我就要運到我家去,你們自己舊相識多聊會吧,老頭子不奉陪了。”
安德海微微一笑,“海鮮大餐也不吃了?”
“給我竹籠子,我打包帶走!”
馮子材離開了,只留下了高安二人,高心夔問安德海為何和馮子材如此熟悉,安德海笑道,“我來這裡不久,這個老頭子也罷官回家了,有一次去欽州送貨,沒曾想被海盜攔住,還是他親自披甲上陣,擊退了海盜,這樣一來二去,也就熟悉了。”
兩個人算的上都是失意之人,一個罷官,一個流放,彼此之間多了一點惺惺惜惺惺之意,馮子材性子豪邁,也不會覺得結交一個太監有何大不了的,再加上安德海這裡有銀子,馮子材最需要的就是銀子,於是這麼多年,都一直交往了下來。(未完待續。)
六十八、他鄉故知(三)
“安公公,我倒是有一事不解,”高心夔問道,“雖然這合浦珠廠收益必然不錯,可這麼多年如果把銀子解入內庫,你這裡絕不會留著這麼多的銀子,卻不知?”
安德海搖搖頭,“從來就沒有把銀子運回內務府過。”
“哦?”高心夔奇怪的問道,“這是為何?”
“從未有人下命令說要把合浦珠廠的銀子拿上去,前幾年還有人在這裡取珠,現在就連這裡的南珠宮裡頭都沒人來拿了。高大人您就在京中,知道這捧紅踩黑的例子,有人不願意讓太后她老人家記得我,珠子自然也不會送到宮裡頭去,合浦珠廠就算金山銀山,太后想不起來,也是枉然。”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