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那幾里路轉眼就到,原承天抬眼望去,只見這莊村莊約有數十戶人家,村頭果然是建了一間草屋,那草屋上的茅草泛著青綠之色,恰是新近鋪就的。想來農夫所指之處就是這裡了。
離這草屋還有數十丈時,原承天就停住了腳步,忍不住就用禪識向這草屋裡一探。
這倒不是他故意不恭,實是他也摸不清這草屋之中,是否便是他所尋的禪修大士,若真個只是一介酸腐閒人,豈不是鬧出笑話來?而禪識妙在無知無覺,就是羽修大士也是感受不到,想來也不會驚擾到這草屋中人。
那草屋中的人影依稀可辯,只是當原承天用禪識探去時,卻發現禪識之中空空如也,原承天心中大奇,這是何等的禪修妙法?就算近在眼前,也是探他不得?
第0526章兩岸蘆花雪飄零
那羽修大士,固可斂息抑玄,使人探他靈息不得,然而這禪修大士,卻可使得自身靈息近似於無,如此妙道,使原承天一生恐懼之心,二生無限嚮往之意。
想來自己初世數千年修行,於這禪修妙道,竟是一直無緣識荊,豈不是天大的憾事?看來那避世苦修,不聞外事,果然是行不通的。
就在這時,草屋中那人開口道:“屋外是誰?”
他屏息靜氣,肅容揖手道:“無名散修原承天,特來拜會大師,只因不敢擅入,在此徘徊,不想卻驚擾了大師清修。”
草屋中人笑道:“既來此處,便是有緣,仙家請進吧。”
原承天聽了“仙家”二字,不免一嘆,這是凡俗百姓對仙修之士的慣常稱呼,看來草屋中的這位禪修大士,是以凡人自居了,正所謂仙凡有別,草屋中人這樣的稱呼,未免就顯得生疏了一些。
他步進草屋,見這草屋不過兩三丈大小,甚是侷促,好在屋中收拾的甚是潔淨,身入草屋之中,沒來由的就覺心中一靜,似乎已步入另一世界了。
屋中的一根木樁上,坐著一名三四十歲的男子,農夫打扮,赤著雙腳,腳邊是一叢亂草,那男子就從這叢草中不時抽出幾根來,卻是在編織草鞋。
原承天身材本就高大,而這草屋苦不甚高,不免就微微彎下腰來,脫口道:“大師此屋,何以這般狹小。”
男子只顧低頭編履,也不抬頭,道:“心中若寬,無處不曠,心中若窄,無處不狹。”
這禪語倒也粗淺,原承天自是明白,便點了點頭道:“這也是了。只是那寬便是寬,窄便是窄,心中有天地,草屋不容膝,卻是奈何?”
男子微微抬起頭來,面上已有笑意,將手一拍道:“仙家既嫌這草屋狹小,本禪子忝為此間主人,怎能不順迎客意?也罷。”
他雙手一拍之際,原承天就覺眼前一空,那草屋竟不知何處去了,便是四周之景,也是大變,原先是田畦相連,草屋連片,不過是尋常的鄉村景色,此刻天地一片蒼茫,竟無一草一木,儼然換了個世界。
原承天原以為此刻已在這禪修大士隨手而布成的自我界域之中,只是就算是仙修大士,其自我界域也不過是數千裡方圓罷了,而此處界域,卻是無遠弗屆,哪裡是自我界域的氣像。
然而若說這眼前之景是這男人布成的幻像,卻也不像,自己的心境好歹也是可比肩玄修之士,若是幻像,哪裡能騙過自己?
他不敢妄言,沉吟片刻猶是不解,只好開口道:“這卻是何等世界?”
男子笑道:“這便是你要的世界,你怎的不識?”
原承天搖了搖頭道:“既是我的世界,為何我所想見之人卻不在此?”
男子嘆道:“人若知其所想,那便是天大的福緣了,只可惜我等世人,不管是仙修凡俗,終日碌碌,卻不知為何,道友的世界一片空寂,可見道友心境雖近於天道,卻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