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不來問我,我只當你閒看,也沒理會。”
原承天笑道:“兄臺勞作不易,總是為一家溫飽操心,在下怎敢打擾。”
農夫點了點頭,道:“這也是了,若是你剛才問我,我怕是也懶得理你。此刻正是有些乏了,也好閒講。是了,你要問什麼來著?”
原承天忙道:“是想問如何去尋那心修院的禪修大士。”
農夫搖了搖頭道:“你若問心修院,我倒是可以告訴你,至於什麼蟬什麼羞,我卻是從沒聽過。”
原承天忙笑道:“就是這心修院了,那心修院中住著的,可不就是禪修大士?卻不是什麼蟬什麼羞?”說到這裡,也覺得好笑起來。
農夫呵呵笑道:“你這人脾氣倒也好,不像其他仙家,都是隻見下巴不見額頭的,甚是討厭。不過你想尋心修院嗎,恐怕卻是沒有。”
原承天心境如水,就是被這農夫言語戲耍,也是微微搖了搖頭,道:“前者兄臺說是知道這心修院的去處的,為何此刻卻推說不知?其中深意,還望見告。”
農夫卻是一呆,道:“我也不知你說的什麼。”就伸手向四處一指,道:“若只問這心修院,就是這裡了。”
又將手指漫指一番,道:“這裡,這裡,也是心修院了。”
原承天見此人面相忠厚,自己又未曾惹惱了他,想來不該故意調笑才是,不過此人畢竟言語荒誕,卻是信不得的。
只是此人不過是一名無知凡夫,自己又怎會與他計較,於是拱了拱手道:“多謝兄臺見告,在下這就告辭了。”
不想那農夫卻冷笑道:“你以為我是在胡謅嗎?那心修院雖是名氣大過了天去,可怎有什麼高堂大殿立在那裡等你恭拜。心修,心修,修的既然是心,要高堂大殿何用。”
只此一句,就讓原承天怔了半晌,他心中忽有念頭閃來,忖道:“是了,是了,禪修大士既是不修外物,又怎會受外物所擾?也不必拘於哪一處,只管修自己的心,又何必如仙修之士一般,定要清靜之地方可修行,便是此節,就比仙修之士高明百倍了。”
要知道仙修之士,最忌外物干擾,那玄功執行到極要關頭時,往往是蛙叫蟬鳴,亦可使修士心境不平,更要外攝靈氣,方能使玄功運轉不休。
可是那禪修之士,心之所往,身之所在,便是修行之地了,又哪裡那麼多的講究。而正因心修無處不可行,或便是禪修之士能得以遠超仙修之士的原由了。
至於那修行之地是否是靈氣充沛,禪修之士更是不必理會,禪修的無窮妙道,皆是自心而發,那心便是法力之源,又與靈氣何干?
想到這裡,原承天急忙轉過身來,斂容整衣,對著農夫恭恭敬敬的一拜,道:“今日得遇高賢,片語指點迷津,在下幸之何甚,在下剛才表面恭敬,心中卻是不敬。實是在下的罪過了。”
農夫心中還是有氣,哪裡理會,將頭一扭,只管揮鋤不已。原承天嘆息一聲,只好轉身走開。
才剛走了沒兩步,農夫忽的叫道:“仙家止步了。”
原承天急忙回頭道:“正要請教。”
農夫笑道:“你這人倒也不壞,那心裡的不敬,也是肯說出來的,倒是與一個人相似。”
原承天喜道:“不知是何人與在下行徑一般?”
農夫指著遠處一個農莊,道:“那村頭有一間草屋,卻是上月來了一個閒人建的,此人說話酸文假醋的,倒是和你廝像,也不知是不是你找的那個什麼蟬羞大士。”
原承天再次施禮,道:“多謝了。”急急轉身,就向農夫所指的村莊走去。
那村莊離田頭約有數里,原承天也不敢御風,就這般三步並做兩步,匆匆走過去,忽覺得自己心境急燥,只怕要惹人笑話,忙又放緩了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