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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你休想得逞!此生此世,我關皮皮永遠也不會愛上你!”

皮皮從來不說“永遠”兩個字。“永遠”是個可怕的副詞,對它後面的動詞有著可怕的規定性。但她現在可以說了。對行將死亡的人來說,在這一刻,“永遠”已經成了進行時。

說完這話,賀蘭靜霆突然伸出了手。

就在指尖即將觸及到她的一剎那,皮皮跳入湖中。

冰冷的湖水一下子包圍了她。

她劃了兩下,身子開始麻木。

湖水裡有一股濃重的腥味,長著長長的水草。

有人跟著跳入水中,企圖抱住她,被她用力掙脫了。那人又試圖抓她的頭髮,頭髮又滑又軟,很快從指縫裡溜掉。

水的浮力將她頂到水面,她忍不住將頭探出來,吸了一口氣。

平靜的月光,靜悄悄的湖面,她有點害怕,卻暗暗命令自己不許掙扎。吸滿水的羽絨襖越來越重,她的身體再一次下沉。冰冷的水再次將她埋沒,耳膜咯咯作響,她無來由地慌張了,一連喝了好幾口水,渾身凍得失去了知覺。

就在這時,一隻手忽然抓住了她。將她的頭送出水面。

她用僅有的力氣跟他撕扯。那隻手力大無窮,令她無力抗拒。而求生的本能已佔了上風,她又把他當成了救命的稻草,不顧一切地抱緊了他。

她聽見他低聲地吼了一句:“皮皮,你得放開我……”

她不放,反而抓得更緊。

他不客氣地擰住她的手,扣在自己腕中,帶著她一直游到岸邊,將她像一隻死魚那樣拖上了岸。

她扒在亂石中嘔吐,凍得渾身痙攣。他什麼也沒有說,默默旁觀。

最後,她用光了力氣便扒在地上一動不動,半截身子還在水裡,水草似地擺著。他這才二話不說,一把將她抱入車中,脫掉衣服,開足暖氣,用一塊毯子將她的全身緊緊裹住。

她奄奄一息地縮在後座,渾身不停地打著哆嗦,嗓子跟火燒了一樣,一路一言不發。

車頂的天窗是透明的。冬夜的梧桐倒映在雲中,彷彿月球裡的桂樹。

她以為她會流淚,事實正好相反。她的眼睛發乾,而且出奇地癢,恨不得要滴眼藥水。她沒問賀蘭靜霆會把她帶向何處,也許是山洞,然後和她□。也許是井底,然後將她吃掉——對此她毫不關心。

不知過了多久,車子緩緩地停了。他拉開車門,抱著她大度走進自己的房間,將她扔到一張巨大的床上。

“我要洗澡。”她有氣無力地說。

“你累了,先睡吧。”他的聲音居然很溫和。

“我要洗澡!”她忽然尖叫。

她的聲音很高,灰塵都被她從天花板上震了下來。然後她直直地坐在大床的中央,雙手捏拳,不斷地發抖,連腦袋也跟著晃動。

他看了她一眼,不再說話,直接去浴室放水,然後到床邊來接她。她渾身發軟,幾乎不能走路,但她還是掙扎著走進浴室,在水裡一遍又一遍地往身上抹肥皂。

隔著浴簾,賀蘭靜霆就坐在外面。

洗到一半,他忽然伸手進去,準確無誤地拿走了浴架上放著的一把剃鬚刀。

她在浴缸裡耗盡了最後的力氣,任由賀蘭靜霆將自己抱回床上。

“我餓了,你不想和我一起吃點什麼嗎?”他很客氣地問道。

她以為這是的戲言,目光便直直地瞪著華麗的天花板,拒絕看他的臉:“賀蘭靜霆,無論你要什麼,我的人也罷,肝也罷,現在就來拿吧。”

他遲疑了片刻,忽然說:“我要你愛我,行嗎?”

她堅決搖頭:“不行。”

他伸手過去摸了摸她的臉,替她拉上被子:“你該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