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小山這情操也極為不錯。省的他滿腦子的不著調的念頭惹人心煩,卻還裝著些粗鄙的葷段子自得其樂,他那直來直往不懂得迂迴的性子修養依舊不佳不善。
哪知晏千山看完了這本冊子便是一臉不懌之色,滿腦門寫著“我不愉快”四個大字,好像世人皆欠了他五百兩黃金似的,而我至少欠了他五百萬兩黃金。
眼見他抿著唇,面色不愉,眉宇之間青黑,眼珠子鉤鉤地瞪著我。而我納悶不知其解,反倒問他:“你病了?”
好心關切得到的回報卻是被他凌厲地剜了我一眼,“你才有病!”晏千山這小子怒氣皆是從鼻子出的。
我上前捏住他的秀挺的鼻翼,道:“學什麼豬哼哼?”
“嫁豬隨豬。”他捏緊了我的手。
我方是腦子過了一遍紅燒豬肘子的畫面,喃喃回味了一句:“土豬肉嚐起來不錯。”便是被他一把按倒在桌上,我還未回過神來,就一語成讖,好好地嫁豬隨豬一番,讓他細細品嚐,做了這砧板上刀俎下的鮮肉。
事後他扣好了釦子對我道:“饕餮口腹極大,不過就是吃吃食物罷了。睚眥可是睚眥必報。”
“哦。”我將頭埋進被子裡,恍惚不解。
“那饕餮紋的短匕哪能比得上青龍偃月刀削鐵如泥。”他站起了身子,從床榻上離開。
“哦。”我忍不住笑出聲音來。
我那見聞遊記大抵多多少少是摻雜著日記而來,每日寫上那麼一些,也曾提到自己在北漠攤子上一眼便是相中了這刀,還將之送給了樓奕,以回饋他的款待之情。小山見此便是硬生生地生了悶氣。
而今入京,半月有餘,樓奕這廝素來溫柔,待人接物貼己細緻,我倆亦是免不了受到了樓奕的款待。
☆、第三十三章
晏千山一早便是去了官署拿了官印,交了通牒,到了軍營巡視了一番,到了酉時方是回來。而我將此次帶來的衣物行李好好打理,將他那府邸裡裡外外走了個遍。
“你怎麼就回來了?”按理說,新官上任,應是有官吏之間的筵席。
“日中時便吃過了,夜裡便不去了。”他輕描淡寫。
我曉得他定是不適應與人插科打諢,平日裡放縱隨意慣了,覺著那虛與委蛇的客套定是頭疼厭煩。而他身為武官,武職裡的人更是論資排輩,小山他既不是科舉察舉出身亦非戰功赫赫,同經戰十年的老將士相比,多的不過是一份運氣與銳氣。
而這銳氣恰巧不易曲,反倒容易折,晏千山自知自己的不足,便是拒了這種種宴席。
樓奕恰是瞅出了這點端倪,便是好幾次邀我同小山一道出遊,也“出其不意”“湊巧”地遇上了好些武將裡的達觀貴人,那些人看著樓奕對小山禮遇有加,便是也對之恭敬了幾分。
而晏千山自己卻是不露聲色,反倒有些惱意,著家的時間反而少了,我並沒有多問他。這樣連著好些時日,每每夜了才歸家,我皆困困欲睡。
一日我迷迷糊糊地嗅到胭脂味,而身後一陷,他人已經貼上了我的後背,摟著我,我被香粉燻得難受,心中忿忿終於開口道:“你去哪了?”
晏千山一貫也不撒謊,環住我的肩,濁著嗓子,有話便說了:“留香閣。”
嚯,一聽這名字便是煙花勾欄之地,而他絲毫不自覺,自小本是如此。一次被晏老爺發現,遭了一頓毒打,一次被我發現,捱了我的冷落謾罵。如今去了那地兒,我倒是能夠諒解,就是心裡頭不舒服,生怕小山與別家姑娘對上眼了,一來二去苟合了,這下我便是要下堂了。
“你不太能喝酒,也別亂吃花樓裡的東西。”我提醒了他一句,唯恐花樓煙食醉了人,來一場春風一度的好戲碼。
晏千山似是覺察到我的不愉,輕輕地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