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繡腳精緻,金絲串珠,亦是顯得大氣雅緻得很。
侍女幫我重新梳了個頭發,擰了巾帕讓我擦一下面,我接過帕子,水溫溫涼,稍許聞到些好似佛龕的香味。
走入院子,看到夫人與晏千山說了什麼,而小山眉頭輕蹙,唇角輕抿,眸光垂落。夫人抬眼,看到我,同小山道:“她來了。”
晏千山轉身望向我,見我如此,稍稍有些失神,直到對上我的眼,他眸中復又星星充盈,燦燦生輝,輕展了笑靨。
“這樣瞅著喜氣了一些,倒也沒那麼蒼白了。”夫人舒然笑道,“小山你說呢?”
“嗯。”晏千山應了一聲,倒是有些不自在。
我也有些羞赧,臉亦是有些紅了。
“阿禾你同我皆姓謝,我便將你視作自己的女兒。”夫人牽過我的手,“你兄長在京城,恐是難以抽身回來見你一面。年初我收到了晏老爺與晏夫人的信箋,本想也早早定了日子,哪料中間出了那麼多詭譎,如今樓府與晏府的喜事終於到了日子。”
晏千山聞言一怔,抬眼看向夫人,似是惶惑不解,“敢問夫人,是誰的喜事?”
夫人詫然而笑:“你啊,你的喜事。”
我同小山的喜事。
晏千山一陣怔愡,爾後驀然明朗,眉梢帶笑。
丹桂金黃,馝馞芬芳,沿街下了一場桂花雨,點點桂香染肩,落滿青石地。
我與晏千山輾轉回了鄄都,晏府上下一片歡喜之色。
晏老爺終於是解開了心結,晏夫人見我們回來亦是喜不自禁。
還記得小住湶州那幾日,我倆隨同夫人去山寺。夫人讓法師幫我誦一段經文,消消晦氣與病氣。我燃了幾注香,雙目緊閉跪在蒲團上,參拜了佛菩薩。
臨別之時,有僧叫住我,正對我而言,“女施主此命缺……”哪料我身後頭跟上了晏千山,小僧望了一眼小山,舒了一口氣,“施主此命五行不缺,業障已有所報。”
我微微一愣,袖下卻是被晏千山悄悄地牽住了手。
我小聲說:“佛門境地,莫要胡鬧。”便是從他手中抽了出來,晏千山抿緊了唇別開臉去,輕哼一聲,落在了我與夫人的後頭。
夫人挽著我的手,與我悄聲道:“手心手背皆是肉,阿禾你如今同小山這般要好,我亦是歡喜。”
手心手背都是肉?
夫人不提從前將我與樓奕拉婚配的事兒,現下誠了心意要我同小山共結連理。這心思轉換得令我摸不著頭腦。
我細細一想夫人在我提及小山時的神色,啞然咋舌,猜測到晏千山同夫人恐是有千絲萬縷的繫結。
本以為小山脖頸上的金芍藥或許同這裡一庭院的芍藥花一般,有所典故由來,因而來湶州想問個究竟,應是會有所得,也能繼續探尋小山的身世,好讓他知道他並非一無所有。誰料到這粘結便是出在了夫人身上。
而等我回過神來,思到這一步時,卻早已從湶州回了鄄都。
十月初八,黃道吉日。
鞭炮聲聲,喜燭焰焰。
我頭頂珠玉鳳冠,帶著紅蓋頭,一身霞帔,端坐在床沿上。一日未曾進食,腦補的食物不能果腹,飢腸轆轆。
似是能聽到外頭鑼鼓喧天、觥籌交錯的聲音。賓客往來,絡繹不絕。
我頭重腳輕,眼皮重重幾乎就要合上,透過那片紅蓋頭什麼皆是看不清楚。一遍一遍地打著呵氣。
晏紫本想偷偷溜進屋中陪我,可卻是被晏夫人發覺,並且攔下。晏夫人責著晏紫:“你這做阿姊的,怎的還似孩兒無賴?”
“您生的好唄。”晏紫嬉皮笑臉,聲音穿過雕花木門進入我的耳朵裡面,宣告著無奈。
晏夫人也無怒意,扯著晏紫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