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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紀/今天的北大是六萬萬人民的/人民憑著浴血鬥爭的經歷/選擇了共產黨代表自己,/有誰夢想篡奪領導/我們絕不允許!”(吳畏:《年輕人,我們是勞動人民的子孫》)“光榮的舵手——中國共產黨,是你帶領著我們繞過一切的暗礁走向勝利!跟著你才有幸福!跟著你才有共產主義!!向左!向左!!向左!!!讓馬列主義的大旗在風浪中漫卷!讓社會主義的號角在戰鬥中響徹雲霄!正直的共和國公民們,向左!向左!!向左!!!”(5304014、5304041:《向左進行曲》)

這“向左!向左!!向左!!!”的呼聲,是格外引人注目的。它正反映了一個時代的趨向,一股湧動於激進的年輕人中的思潮:在黨的領導下,一路“向左”。在某種程度上這也正是“反右運動”的導向。正是在這一點上,《紅樓》第4期的編者就顯得“跟不上形勢”了。

首先,這一期刊物的編輯指導思想就是不合時宜的。如前引《編者的話》中所說,編者的著眼點是“真實地反映我校的整風情況”;這背後是一個歷史的眼光與學者立場:編者顯然意識到這一段整風鳴放在北大校史,以至中國歷史上都是一個重要的事件,因此,需要“真實地反映”其“情況”,儲存原始的資料,以流傳後代。於是,在刊登“正面”文章的同時,也將其所針對的“反面”材料“附錄”:比如,在《我們的歌》之前,“附”上了張元勳、沈澤宜的《是時候了》;在《年輕人,我們是勞動人民的子孫》後,“附”上了陳奉孝的《年青人,我們是北大的主人》,等等。編輯對這期選登的《貼在牆上的詩》的處理,處處都顯示了一種歷史感。比如大部分詩都保留了寫作或貼出的時間,這就為今天的研究提供了極大的方便。

燕園的三個學生刊物(13)

這樣的編輯指導思想與方法也是有先例可循的:魯迅早就說過,論戰總是雙方的,如果只取“一面的文章”,“無可對比”,“就都好像無的放矢,獨個人在向著空中發瘋”,因此主張“此後該有博採種種所謂無價值的別人的文章,作為附錄的集子”。《“題未定”草(八)》,《魯迅全集》卷6,頁446。他自己編的雜文集裡就經常附錄論戰對方的文章。而且看來《紅樓》第4期這樣的編輯方針也是得到北大許多師生的理解和支援的:這一期《紅樓》的發行量高達一萬份,這是創記錄的,創刊號最初發行一千冊,後來加印也才有二千份;原因就是許多師生都是將其當作“歷史資料”,特地購來儲存,或作為反映北大整風運動情況的“可靠刊物”寄贈自己的親友。本刊編輯部:《我們的檢討》,載《紅樓》第5、6期。但從批判者的眼光看,這就是擴散了右派的影響,“客觀上”幫了右派的忙。

而且儘管編者主觀上也想區分“香花”與“毒草”,就有了前述“正面”文章與“反面”文章的不同處理;但當時反右運動剛剛開始,什麼是“香花”、“毒草”,也並不容易區分,這一期《紅樓》就將後來被劃作右派的江文的《新“樂府”詩選》作為“正面”文章刊登出來,也許因為是諷喻詩,又是古體新用,藝術上頗有特色,編輯格外看重,還特地加上了花邊,這就更闖了大禍:因為就在6月14日《人民日報》按照毛澤東的指示,發表了姚文元的《錄以備考——讀報偶感》;該文以《文匯報》與《解放日報》對毛澤東在5月25日接見共青團代表的講話的不同編排處理為例,強調報紙的“編排也有政治性”。並同時發表了毛澤東起草的按語,進一步提出“報紙又總是階級鬥爭的工具”,並以此斷定《文匯報》的“資產階級方向”。這樣,《紅樓》第4期對“右派分子”江文的新樂府詩的編排處理,要受到猛烈的批判,就更是必然的了。

同時受到尖銳批判的還有一首題為《一個“黨員”的自我禮讚》的詩及其編排處理。這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