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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不用找了。他走之後,我瞅著他的背影才想起來,我明明可以花十塊錢買兩瓶啤酒啊。

哈啤還是一樣的苦澀,還是一樣的尿液顏色,我感到一如既往的難喝,我還是一如既往地喝。

木槿從學校到橋上,花了二十分鐘,於晚上九點半出現在我的眼前。

“你又喝酒?”木槿說。

“我這不是不知道該幹什麼嗎?我這手機應用太少,沒東西玩,不做點別的事,就像個乞丐,會丟了你的面子。”我說。

“今晚獅子座流星雨,天氣預報上說,百年難得一遇,要在光暗,高樓少,一望無垠的地方看,我找了半天,就這兒最符合了。”我接著說。

“獅子座的流星雨三年前就下過了,哪是百年難得一遇。”木槿說。

“三年前是前一百年,今年是這一百年,不衝突。對了,今天晚上雖然星星不多,但你能看到獅子座不?你能看出來哪些流星是從哪兒下的不?”我說。

木槿坐在橋墩上,我護著她,她往天上望去,然後指著幾顆若即若離的星星跟我說:“你看,按理來說,這個應該是獅子座。”

我站在木槿旁邊,木槿坐在我的身旁,她扯著我衣服擔心掉到河裡,我扶著她的肩膀,同樣擔心她掉到河裡。

天色越來越暗,微弱的路燈漸漸派不上用場,風緊了,星沒了。

“十點半了,再不回去就門禁了。”木槿說。

我很失望,百年難得一遇,竟然真的難得,難得的以至於看不到。

我極不情願地向宿舍樓下挪去,突然一顆星從我眼前劃過。

“看到沒?”我指著流星劃落的方向。

木槿轉過頭,又有兩顆流星劃過,一顆映入左眼,一顆映入右眼。

☆、佩蘭 一

我認識佩蘭是在大一軍訓的時候,比追求過她的赤松還早,比最後和她在一起的商陸還早。

我們學校的軍訓總在大一下學期結束的時候,往前挨不著和別的學校同一屆一起軍訓,往後等不到和下一屆的新生一起。我們搶在三伏天,太陽最大,最熱,最持久的那兩個星期,向死而生。

佩蘭和木槿同班,比木槿高,高半個頭,比木槿胸大,我估摸著,得大一個罩杯,屁股比木槿的大,我看了看我的手,估計握著吃力。

我不單單是因為這些東西而認識她,她之所以被我注意到,是因為她走正步時候堅毅而又執著的眼神,像冬天雪地裡燃燒著的柴火,不可思議,卻實實在在。她穿的是草綠色的軍裝,戴的是草綠色的帽子,踏著的是草綠色的軍鞋,從她伸出鞋幫,又隱於褲腳的腳踝骨上,我能很確切地推測出來,她的鞋子裡沒有墊衛生巾。

從我上一級的學長那兒我學到,軍訓的時候,不管男女都需要墊衛生巾,女生墊在胯。下,男生墊在腳下。女生胯。下墊一層,男生腳下多多益善。衛生巾墊得到位,站軍姿能比別人站更長時間,走正步能比別人邁更正的步子,總之,衛生巾是軍訓時候比礦泉水和老冰棒還要重要的東西。

我讓木槿給我買衛生巾,要最便宜,質量最差的,又厚又結實。我算了算宿舍一共五個人,一腳墊三個,於是我讓她替我買了六十個,多出三十個防範於未然。木槿把衛生巾拎到宿舍樓下的時候,我看到她左右手各有一個半人大的塑膠袋,裡面全是衛生巾,“小護士”牌的,兩塊錢一個。她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跟我說:“你知道我在商店裡買衛生巾,說要六十個的時候,店員怎麼看我的不?”我大概,也許是能想象到店員的驚訝以及她巴掌大張開的大嘴。

六十個衛生巾,我們拼了老命終於沒能用掉,扔在塑膠袋裡,隨手堆在牆角。

石韋跟我說:“要不我把這些鞋墊賣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