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唯一的解釋就是,陳凱之真的不知,被梁侍讀叫去研究了一通,這小子不諳男女之事,覺得梁侍讀沒有解釋清楚,心裡存著疑惑,所以才……跑來請教糜益了?
這一請教,一個翰林院齷蹉的事便暴露出來。
很傻很天真的陳凱之,此刻想來,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呢。
“我……我……”梁侍讀感覺自己要瘋了,頭皮發麻,整個人也是害怕得臉色發白,嘴角哆嗦著道:“下官平時一直謹慎的啊,從未有過過失,懇請……”
“謹慎?世上欺世盜名,表面謹慎,背後欺世盜名的人還少嗎?”吳瀚毫不客氣地怒罵梁侍讀。
梁侍讀已經無法解釋了,他哆嗦著嘴皮子,感覺自己的腦子已經放空,好像已經找不到合適的理由來為自己辯解,似乎現在越描越黑了呀。
吳瀚的心裡嘆了口氣,目光又落向陳凱之,眼裡頗有幾分你這小子年紀這麼大了,此等事也不知的意味?
當然,可能陳凱之是真不知道的,因為確實沒有聽說過陳凱之什麼沾花惹草的事,於是吳瀚出班,拜倒在地,誠惶誠恐地道:“陛下,娘娘,老臣忝為翰林大學士,本當為君分憂,上報天子,下治諸翰林,孰料老臣尸位素餐,疏於防範,竟使待詔房中藏汙納垢,老臣萬死之罪,還望陛下、娘娘恕罪!”
道歉,認錯,拜倒!
標準化的流程。
對於吳瀚來說,他必須要請罪,否則這場火就要波及到自己了。
可吳瀚的請罪,對於梁侍讀來說,卻不啻是一場天雷降下,連大學士都請罪了,自己還抵死不認嗎?再不認,就是死路一條了啊。
可他能認嗎?不能認啊,認了,就是一輩子蒙羞,一身的名譽盡毀,這怎麼能認?
那小皇帝似乎被突如其來的緊張嚴肅氣氛嚇著了,木訥著看著群臣。
群臣們一個個面面相覷,大氣不敢出。
此時,眾人不禁將焦點看向梁侍讀,卻見梁侍讀一臉蒼白如紙,卻是裝聾作啞的樣子。
背後人誹謗先師,被人無意揭發了出來,連自己上官都請罪了,他呢,卻還死不認錯,這樣的人……
這時候,所有人的第一個念頭,便是搖頭。
便是梁侍讀平時相交甚密之人,也忍不住生出了鄙夷之心。
“陛下,娘娘……”
這時,又有人站了出來,出來的乃是翰林院侍講學士文盛,文盛管轄著待詔房和錄書存科等事務,算是梁侍讀的頂頭上司,現在大學士尚且請罪,他作為梁侍讀的頂頭上司,又怎麼還能裝作不知道呢?
他此時心裡痛罵梁侍讀這老東西不知廉恥,又心裡罵陳凱之這傢伙太傻太天真,卻不得不出班道:“臣負責待詔之事,疏於管教,萬死!”
一個個翰林院的上官們,不得不站出來請罪。
梁侍讀卻還是咬著牙,似乎已經下了決心了,打死不能認!
若是認了,後半生就完蛋了,他不能認。
太后透過珠簾,看著這殿中的場景,這事情發生有些突然,令她始料未及,不禁啞然,可隨即,她心裡也不禁勃然大怒,陳凱之……這是多純潔的孩子啊,這個老不知恥的東西,竟教陳凱之這些東西?
簡直可惡至極……
不過……今日乃是講,講大可以口無遮攔,所以太后心裡雖覺得梁侍讀可恨至極,卻還是不得不按捺著心裡的不悅,在這場面,為了陳凱之,她再氣也不能說什麼。
有什麼事,那也得等講之後再說啊!所以她微眯著眼眸,忍下了眼中的怒氣,徐徐道:“此事你們翰林院自行處置吧。”
吳瀚和文盛二人,心裡已經暴怒,好你個姓梁的,我們都請了罪,你一個小小侍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