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她這種卑微得滿目皆是的宮女。
何況還是死在慕風華手中!
空氣驟然迴歸口鼻之間,葉貞只覺身上一軟,已然撲倒在地。大口大口喘著氣,漲紅的面頰,青紫色的唇,無一不是窒息將死的症狀。奮力咳嗽著,滾燙火辣的喉間如同一塊火炭灼燒而過,恍惚不明的視線,只看得見飛蚊般的模糊影子。
她還剩半條命,卻用殘存的理智保持著最後的清醒。
青衣幽冷,一柄青傘將頂上的陽光悉數遮去,落下幽暗而巨大的陰影。慕風華傲然佇立,冷眼望著躺在腳下的女子,奄奄一息的模樣,面上沒有半分動容。
劇烈的咳嗽和呼吸的漸漸恢復,讓葉貞終於勉力撐起孱弱的身子,恭謹的伏跪在他腳下,“多謝大人……不殺之恩。”
這是她第三次說這句話。
鼻間冷哼一聲,慕風華的指上帶著華麗冰涼的護甲,陰冷的面龐有著數九寒天的冰涼,“葉貞,別怪我沒提醒你,你知道我要的是什麼,但你別妄想考驗我的耐心。若然教我看見你有心依附他人,逃離我的手掌心,休怨我手下無情!”
葉貞晃了晃身子,視線依舊不太清楚,腦子裡如同聚集著一窩蜂,嗡嗡作響。漲紅的面色漸漸淡去,成了最初的煞白如紙,“奴婢不敢。”
低眉冷睨恭謹臣服的女子,慕風華眯起危險的眸子,狹長的縫隙透著稍許流光,卻看不清到底為何。
眼前的女子,有著傲雪寒梅般的倔強,孤芳自賞一如他一般死寂。又夾雜著隱隱的煞氣,仿若現下的一切隱忍蟄伏,都不過為了心中未能釋放的屠戮。
看著如今的葉貞,他猶如看見許多年前的自己。不覺的越發冰冷,周身散發著教人寒徹骨髓的肅殺之氣。
“起來。”慕風華冷道。
葉貞緊抿著唇,撐著一口氣才算站起身子。因為方才過度的窒息,視線開始搖晃,如同暈船的人走上了甲板,那種眩暈伴隨著胸口翻滾的錯覺,口腔裡滿是鹹酸味。
強忍住身子的不適,葉貞顫得厲害。
羽睫止不住煽動,宛若振翅欲飛的蝴蝶,陽光下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炫色。
視線寸寸成灰,腳下一軟,葉貞頹然往後仰去。
說時遲那時快,慕風華伸手一撈,輕如鴻羽般將她攬入懷中。只一眼懷中女子慘白的容色,便可知他方才下手著實重了些。不由的凝著眉,鬆緩了口吻,“真是不中用,小小的懲處竟也熬不住!廢物!”
葉貞無力的睜開眼睛,只覺得胸腔裡又是一陣劇烈的翻滾,身子越發顫抖。
慕風華冰涼而華麗的護甲掠過她的眉目,“真是作死的,便是熬不住也不會求饒麼?這般倔強,活該……”
豈料還不待說話,慕風華的面色驟然驚變,幾乎同一時間,他像丟包袱一般的將葉貞擲出去。而後宛若瘋子般站在原地,手腳微顫,驚得身旁一干奴才刷刷刷跪了一地,卻是誰都不敢喘氣。
這便是他動怒的徵兆,也是殺人剝皮的前兆!
一口汙穢落在他的衣襬,甚至沾在他乾淨無塵的皂靴上,讓他整張臉呈現著扭曲而詭異的恐怖之狀。唇角止不住抽動,那雙手在衣袖中輕顫,隨時都要拍碎那該死女人的天靈蓋。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原是葉貞嘔吐出來,他始料不及,自然也是避之不及,全然沾在了身上。
因為吐出來,葉貞便覺通體舒暢。又因被丟出去,摔落時劇烈的疼痛,讓葉貞一個激靈,瞬時清醒了不少。
視線寸寸清晰,心卻緊跟著寸寸冰冷。
那一刻,她看見慕風華極為詭譎的五官表情,那種嫌惡至極而又略帶驚懼的表情讓葉貞有種十分揪心的錯覺。他……驚懼?仿若跟這個詞無法相連,倒是與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