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口中的她是指哪個她啊?”見自己的話終於令信陽侯面上現出抹情緒,羲和公主勾起嘴角笑問:“是雲暮雪,還是秦晴?”秦晴原本是信陽侯的嫡妻,卻因為羲和公主嫁給信陽侯之故,不得不從嫡妻降為平妻。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對她做過什麼,記住,你我雖是夫妻,但百年後,伴我身邊的女人只有她!”想起那個為他生下長子,唇角永遠掛著溫柔,善解人意的笑,好似從不知煩憂的女子,信陽侯眼裡禁不住生出抹愧然,但轉瞬,他的眸光便恢復冷傲孤清,“請你離開,我這還忙著。”隨著音起,他走向書案後。
“我讓你畫,我讓你畫……”不料,羲和公主驀地衝至書案前,抓起上面未做完的畫就撕,且撕完手中的,又發了瘋地去撕牆壁上掛著的女子畫像,“天佑受了委屈,你做父親的不知去勸慰,卻呆在書房中畫女人的畫像,你配為人父嗎?你配嗎?”
“你要打我?你竟然要打我?“忽然,羲和公主停下手中的動作,直直地看向信陽侯揚起的大掌,一字字道:“你竟然為了幾幅畫要打我,你打啊!你打啊,我上前要你打,你打啊!” 繞過書案,她一步一步逼近信陽侯,抬起下巴,倨傲地對上信陽侯的視線:“我站在你面前了,你敢嗎?敢動手嗎?”
無力地放下手,信陽侯嘴角牽起一絲自嘲的笑:“你是公主,我怎麼敢打你呢!”瞬息間,他唇角那抹自嘲的笑倏然一變,變得鄙夷而輕謾:“天佑受委屈?他為何會受委屈?不是有你這個了不得的母親嗎?”
羲和公主臉色難看:“陸臻,你這是指責我嗎?指責我沒教好天佑,才……”
“既然知道,就趕緊離開我的書房。”
信陽侯語聲生硬道。
“我沒教好他,好,是我沒教好他,那你呢?自打天佑出生,你又教過他什麼?說啊,你又教過他什麼?在你眼裡,只有陸隨雲,即便他又聾又啞,你對他的關心卻絲毫不減。但結果呢,他又是怎麼回報你的?人家不搭理你啊!哈哈,這就是報應,陸臻,這就是你的報應!”
“是不是我的報應,用不著你操心。”緩緩落座於椅上,信陽侯啟唇漫出一句。
雲兒,他的雲兒幼時聰慧至極,是他不好,都是他不好,沒有盡好為人夫,為人父的責任,終讓心繫於他的那個傻女人早早香消玉損,讓他的雲兒失聲失語。
回想起往事,陸臻手撐額頭,微斂的目中湧滿痛色。
“怎麼?你痛苦了,不對,你怎麼知道痛苦呢?你心裡裝著雲暮雪,旁人的事又豈能讓你心生痛苦,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羲和公主站在原地出言刺激道。
嘴裡發出一聲輕笑,信陽侯道:“沒能嫁給顧天,想來你的心每夜每夜都在痛,哪怕到你離世的那一天,只要一想起這輩子沒能嫁給顧天做妻……”羲和公主驟然臉色大變:“不許你提他,我不許!”
轉過頭,望向她近乎扭曲的慘白麵孔,信陽侯語聲輕謾道:“就算你是身份尊貴的公主,那又怎樣?顧天就是不喜歡你,他只喜歡雲暮雪,眼裡,心裡都只有雲暮雪!你是怎樣的人,想必你心裡再清楚不過,你說他能看上你嗎?”
“陸臻,你給我閉嘴!”
羲和公主狠聲道。
“雲暮雪就是個踐人,她就是個踐人!在那種情況下,還……”不等她繼續說下去,信陽侯驀地起身,揚手就給了她一巴掌:“要我提醒你的身份嗎?公主,就你現在這樣,簡直就如那市井中的潑婦,身上哪還有皇家公主的清貴之氣?”
捂住臉,羲和公主靜靜地盯視著信陽侯,一句話也不說,良久,她竟慢慢地笑了,笑著笑著,那笑逐漸變得令人心生厭惡:“陸臻,你就是個懦夫,你就是個懦夫!為了雲暮雪,為了成全她和顧天的愛情佳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