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前的侍衛,一臉惱怒道:“給本宮讓開!”
那侍衛道:“侯爺有過吩咐,任何人來前院都不見。”
“你是聽公主的,還是聽侯爺的?”容嬤嬤站在主子身後,冷沉著臉問。
遲疑片刻,那侍衛不卑不亢道:“侯爺交代的,我等只能恪盡職守!”冷眸從院門口侍立著的四名侍衛身上一一劃過,羲和公主臉上的怒氣更甚:“不想死,就立馬滾開!”語落,她也 不顧身份,就提步徑直朝前走。
那說話的侍衛見狀,身形立時挪了開,他可以不聽從公主的命令,但他不能以自己的卑賤之軀,衝撞到對方。
羲和公主朝前走了兩步,回過頭看他一眼,冷笑道:“本宮還以為你有多大的能耐,真敢攔住本宮前行!”那侍衛低頭,緊抿唇角,默聲不語。
待羲和公主帶著她的人進了院門,那侍衛的臉色難看至極。
身為公主,不顧及身份,硬是往他身上撞,他能怎樣?
死,他不怕,可要是因為他,連累家裡的親人跟著遭殃,他實有些做不到。
過會,他便向侯爺請罪,任其責罰!
哪怕被侯爺降罪處死,他也毫無怨言。
“陸臻,你給我出來!”書房裡亮著燭火,羲和公主著容嬤嬤和木香等人在院中央候著,自己獨自行至書房門外,她先是推了推門,結果門從裡面關閉著,氣惱之下,她衝著門裡張嘴就喊出了信陽侯的名字。
書房中,一抹修長高大卻不粗獷的身影,手執墨筆,正專注地站在書案後畫著什麼。
聽到門外傳來的聲音,他不由皺了皺眉。
此人就是信陽侯陸臻。
人至中年,可歲月並未在他身上留下絲毫痕跡。
白玉簪束髮,一半垂直散落於腦後,英挺的劍眉斜飛入鬢,一雙細長的風眸中蘊藏著複雜的情緒。
緩緩放下墨筆,他走出書案,削薄的唇輕抿著,稜角分明的五官浮現出抹冷然疏離。
收起眸中的情緒,只見其開啟房門,淡淡道:“有事?”
注視著眼前這修長挺拔的月白色身影,羲和公主登時怔愣了住。
“有事說事,沒事還請離開!”丟下話,信陽侯轉身移步至窗前,負手而立,凝望著窗外的月色,似是想著什麼,又好似什麼都沒想。
回過神,羲和公主走進書房,看著那背對著她的身影,眸中劃過抹不知名的情緒,問:“你就這麼不想見到我?”
信陽侯沒有接她的話,也未轉身看向她。
“你的心裡只有她,永遠只有她!”抬眸在書房中環顧了一圈,羲和公主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牆上,桌上,都是那女人的畫像,其一顰一笑,全在她眼前的一幅幅畫像中,按住胸口,她 只覺這裡一陣一陣的抽痛,“你們一個兩個眼裡,心裡都只有她,那我呢?我在你們心裡算作什麼?”
“找我你就為了說這些,若是說完了,你可以走了!”信陽侯不帶絲毫感情的聲音揚起。
羲和公主眼眶泛紅:“我是公主,我是公主啊,你怎能這樣對我?雲暮雪已經死了,她已經死了,你為何還畫她的畫像?為何滿書房都是她的畫像?”
“我知道你是公主,我也知道她已經不在了,發洩夠了,我還是那句話,你可以走了!”說著,信陽侯緩緩轉身,眸色冷傲孤清,面上卻依舊沒什麼表情。
“呵呵!”羲和公主不陰不陽地笑出聲:“我是該說你痴情呢,還是該說你無情。雲暮雪是別人的妻子,你卻對她念念不忘,而那個一心一意愛著你,給你生下長子,帶著對你的愛,帶著對兒子的不捨,撒手人寰的妻子,卻不見……”
信陽侯截斷她的話,聲音冷漠道:“夠了,你不配在我面前提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