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了一口,笑一笑也就過去了。沒什麼大不了的,何必錙銖必較?我嫌累得慌。”
她將手湊近炭火烤了烤,微微斂了笑容,沉聲道:“當然了,如果有人單是想偷我一兩顆雞蛋吃,我閉一閉眼也就不跟她計較了;若是以為我性子好,越性要把我那生蛋的老母雞也一鍋端了,那我可就不答應了”
嫻娘給阿離倒酒的那隻手在空中停頓了片刻,垂眸恭聲道:“是,六姐是君子,妹妹慚愧……”
一頓飯直吃到月上柳梢頭,方才罷了。嫻娘將阿離送出大門,看著她上了轎,一直目送著阿離主僕行出好遠,方才轉身回去,命人掩了門,又沉思著在燈下端坐良久,不提。
……
阿離出了芝蘭館的院門,不禁又抬頭向西北方的東籬望去。
好奇就象在心底衍生的水草,盪漾著,搖曳著。固然每一個世家大族都會有一些不為外人知曉的秘辛,但曾家似乎格外有一些隱晦的過往。
一個老僕……瘋了……會殺人……被鎖在後花園荒疏的一處獨院裡……曾家老太爺晚年就在這院子裡住過……這本身就不大合常理了;更奇異的是,在她進府這麼久以來,上下人等竟然沒一個人提起過。
如果是積年的老僕,伺候過老主子的,縱然是瘋了,以曾雪槐那樣的性情,想來也會好好地將他安置起來,而不會狠心地將他囚困於地下室中令其不見天日吧?再說,難道那老僕就沒有一個親眷兒女可以奉養他嗎?
除非是……他犯下了什麼嚴重的大錯?嚴重到要與世人隔絕來作懲罰?甚至超過了四姨娘和羅永?
不過是一個下人,如果真的犯了不可饒恕的大錯,悄無聲息地處置了也就是了,何必還要大費周章地單獨囚禁起來,還要派人天天送飯送水的呢?
好奇怪……阿離坐在轎上思索了一路,也沒參透其中的玄機。但有一點是肯定的:四姨娘也是犯了大錯才被髮配到窮鄉僻壤去,一來是因為那裡訊息閉塞,她的“醜事”不易傳揚;二來也還是基於曾雪槐對她還是有感情,狠不下心來置她於死地。那這個被囚禁的老僕呢?應該是同樣的原因吧?
同樣是被囚禁,卻囚禁得比四姨娘更為徹底。四姨娘雖然也被禁足於鄉下一個破敗的小院子裡,有莊頭娘子負責看管著,但她至少還是可以在屋裡屋外走動著,可以在院子裡種些菜蔬,可以教阿離讀書識字。而這個老僕人乾脆被鎖在地下室中,徹底與世隔絕了……
阿離想得頭痛。
或許,那老僕和四姨娘之間有某種微妙的聯絡?此念一起,阿離不由自主猛然坐直了身體。
第八十四章 出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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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出府
此念一起,阿離恨不得立刻讓轎子折返回去,到東籬去一探究竟。但又想起嫻娘說的那句“父親嚴命,不準家裡人往那邊去,否則家法處置”的話;再想到天色已晚,恐有不便,只得先將那好奇的心思壓了下去,命先回望月軒。
誰知念北卻來了半日,此時正坐在望月軒上房裡等得無聊,吐了很多的果核在那裡。金環和玉鳳,一個端茶,一個剝杏仁,你來我往正伺候得熱鬧。
一見阿離進門,念北從椅子上蹭地站了起來,把一把杏子幹隨手塞到金環手裡,皺著眉頭就跑了過來,鼓著嘴道:
“六姐八姐湊在一起吃好東西,怎麼不叫上我?可惜我已吃過了飯,懶得再到八姐那裡去了……可是你怎麼現在才回來?讓我乾坐在這裡無聊死了。說,你們吃什麼好東西去了?”
阿離一邊伸著兩臂,讓玉鳳替她解下斗篷,一邊笑道:“也沒什麼好東西,就是一個鍋子——我記得你不是很討厭吃火鍋的嗎?”說到這裡,阿離腦海中忽然一閃,想起嫻娘說過念北曾偷了鑰匙溜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