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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好看。”念卿拿帕子掩住口,斜靠門口,肩膀微微有些顫抖。

“我還有好多新樣式的禮服!姐姐,你來看!”念喬痴痴笑著拉開壁角衣櫥,裡頭滿滿一櫥都是婚紗,有的掛不下便團團皺起,塞在角落,隨櫃門開啟而跌出。喬俯身在那大堆的婚紗裡,歡躍地一件件抓起來,比劃在身上,一面喃喃自語,“我穿哪一件好… … ”

念卿彎下身子咳嗽。

薛晉銘扶住她,一時無言以對,低低說了聲,“走吧。”

驀然聽得身後念養尖聲問,“你要走哪裡去?”

薛晉銘愕然回頭,見念喬站起身來,目光幽幽盯住自己,眼晴剎那間瞪圓,“你要和她走?”

念卿回過神來,將薛晉銘往身後一擋,弱聲喘道,“他不是程以哲,他是四少。”然而話音未落,念喬已撲到跟前,揚手抓住念卿肩膀,語聲尖厲扭曲,“把他還給我,不許你帶走他,你要害死他……你要害死他……你要害死他……”她重複著這一句,直到被薛晉銘鉗住雙手,強行帶她離念卿身邊,外間的警衛也一擁而入,將她牢牢按住。

念卿以手掩面,耳聽著念喬淒厲慘叫,無力地靠在門邊。

警衛熟練地拿出江射針劑,片刻後,她叫聲減弱,昏昏歪倒在沙發上。

薛晉銘攬住念卿,覺察她身子顫抖,雙手冰冷,當即不由分說將她帶下樓去。

走出門外,念卿臉色已慘白如紙,直至被他攬上馬背,這才仰頭將眼一閉,任憑淚水滾落,卻仍緊咬了唇一言不發,隨他一路疾馳返回。

到門前下了馬,她也不理迎上前來的萍姐等人,徑自疾步奔上樓去,將書房的門重重一甩…薛晉銘搶上前去,一手將門抵住,“念卿!”

她不理會,腳步虛浮地走到壁角酒櫃前,剛拿起一瓶白蘭地便被他劈手奪去。他用力握住她肩頭,語聲近乎哀切,“別這樣… … ”

念卿猝然回頭看他,啞聲道,“在船上你問起念喬,我沒有答,現在你都看見了,那就是念喬,她已變成這人不人鬼不鬼的喲樣子!”

念卿與霍仲亨的婚禮之前,有一件醜聞雖被壓制了輿論,仍在市井坊間傳得沸沸揚揚一一霍夫人的妹妹在訂婚當天被未婚夫當眾悔婚。有傳言說,那程氏是有骨氣的正經人家,瞧不上霍夫人的風塵出身,拼著得罪權貴,也不認這門婚事,程少也因此流亡異鄉… … 然而當年恩怨,薛晉銘再清楚不過,那程以哲是他親自下令逮捕的激進分子,也曾當面刑訊,那人性子偏激狹隘,一腔盲目熱忱,祝軍閥政客皆為死敵。

然而,若說起與那程以哲真正的交道,猶在此之前。

彼時世上尚無念卿,只有豔 名傾城的雲漪。

她也還未識得霍仲亨,仍是金絲籠中夜夜歌唱的衣鶯,是伴在他身側巧笑倩兮的紅粉。

他也記得清清楚楚,程以哲初時狂熱追求的人,正是念卿。

及至入獄後,因愛生恨,所憎所惱的人,也是念卿。

“我明知道他懷著別樣心思,卻攔不住念喬的痴心,她認定了她一心仰慕的程大哥,說什麼也要同他一起。 ”念卿黯然,一縷亂髮從鬢邊垂下,“當日程家向念喬提親,我心中知道不妥,卻不忍令念喬一再失望。我對她的管束早已令她不滿,我想著她畢竟已長大,或許也該放手讓她走一走自己的路… … 果真這一放手,便再也找不回她。”

程以哲與沈念喬的訂婚訊息傳來,薛晉銘已身在南國,對這突兀喜訊只覺莫名。倒是退婚息傳來時,倒令他毫不意外。

“念喬便是因為姓程的悔婚而想不開?”薛晉銘皺眉問道。

念卿垂下目光,恍惚搖頭。

“程以哲不止退婚,還留下一封遺書給念喬,在訂婚當日跳海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