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環,看著像好人嗎?像嗎?喻遐我還沒問你呢,那人是不是你帶回來的,什麼關係啊?”
“不關你的事。”喻遐握緊一隻手背在身後。
孟嬈這下更來勁了,徑直轉過身和喻遐面對面。她是個高壯女人,多年教師經歷讓她任何時候中氣十足,咄咄逼人。
“不關我的事?不行,我可得問清楚,誰知道是不是小偷。”
喻遐心口劇烈起伏兩下:“你別隨意編排!”
“好啊,那你說,那個男的是誰跟你怎麼認識的,你敢說麼?”她眼中跳過一抹戲謔,嘴角的笑既得意又鄙視,“喻遐,你是不是真覺得我們完全不知道啊?你在學校那點事,早就傳到你媽耳朵裡了!”
喻遐後頸僵硬,不可思議地皺起了眉。
他的反應無疑取悅了孟嬈,她興致更高,教喻遐什麼是成人世界的關係網:“暑假跟同學一起去雲省搞什麼研學,你們隊裡面是不是有個叫李彬的呀?他爸是師大電氣學院的教授,他媽……哈哈,是我們的副校長,我老閨蜜了!”
喻遐一愣。
李彬,他連話都沒和李彬說過一句,更別提得罪他。
怎麼就莫名其妙成了別人的談資?
孟嬈全不顧臥室裡收拾東西的孟妍速度越來越快,繼續說著:“李彬跟爸媽說了,他媽又跟我說了哦!你同學、室友在飯桌上揭穿你,說你是同性戀,跟藝術學院的一個男的好了!嘖嘖……哦我明白了,你就是和剛才那男的,對不對?我——”
“夠了!”孟妍抱著一大包東西,提著行李箱匆匆打斷她,“走吧,姐,走吧——”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孟嬈扔下最後一句話,帶上勝利者的高傲,幫孟妍拿過那個裝著陪嫁首飾的盒子,衝喻遐一挑眉,趾高氣昂地大步踏出房門。
他不是沒想過出櫃,但無論如何,喻遐根本料不到孟嬈會在自己面前宣佈“我們早知道了”。
更寒心的是,她們認為這是喻遐的道德汙點,於是因此再沒有心理負擔——拋棄癱瘓的丈夫和同性戀的兒子,對孟妍而言,是逃離魔窟追求幸福。
高跟鞋踩著水泥樓梯咔咔作響,喻遐聽著,某一條骨頭好像也被她踩在腳下碾得渾身發疼。他站在原地,手腳都沒了知覺,漠然望向母親孟妍的背影。
孟妍還在門外理抱著的衣服,她手忙腳亂,眼睛不停地眨著,終於釐清一團亂麻,倉皇地抬起頭。
“喻遐……”她臉色青灰,欲言又止地和喻遐對視,“媽媽不是……”
“你還回來幹什麼?”
喻遐說完,孟妍明顯地呆在當場,睜大眼,看他的表情甚至陌生。
“為了拿東西?你有鑰匙,為什麼還在外面假模假樣地敲門?”喻遐語氣很平靜,壓著洶湧的火,“我們不是說過了別再來找我嗎,你為什麼不守承諾?或者說,你就是這樣,永遠不會把自己的話當一回事。”
孟妍緩過了神辯解:“我回來,我要和你爸爸離婚……!”
“那你就去離啊,離婚要籤協議書的對吧?他在醫院不在家裡,你不是很清楚麼?”
他都沒想到自己竟能對著孟妍口吐惡言,或者這只是他無力的洩憤,因為沒法對其他人發作,只好對虧欠他的母親冷笑。
“別再在這兒裝作一副捨不得的樣子了。”喻遐漠然地說,“要拿東西直接來拿,我又不會怎麼對你,不用這麼可憐。今天拉她來是想給我難堪嗎?既然你們都知道……既然你清楚她覺得我噁心,你故意的是不是?”
孟妍眼裡迅速滾出兩行淚:“那是她,我沒這麼想你——”
“得了吧,你們都一樣。”
不顧孟妍紅著眼圈,喻遐不再看她,走過去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