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門關閉時一聲巨響,“嘭”,震得整面牆都像要簌簌地掉下一地白灰。
喻遐將兩人份的早餐放在桌上,冷著臉,背對客廳裡已經登堂入室主人般坐下的兩個女人,面朝姜換,不知該說“你先進臥室”還是“你先走”。
讓他看見這些不體面喻遐已經很抱歉了。
昨天那件t恤揉皺得不成樣子被放進了洗衣機,姜換套上一件喻遐衣櫃裡買大了的基礎款,表情如常地小聲問他:“需要我回避嗎?”
“不……”喻遐還是改了口,“都行。”
身後,孟妍低著頭,孟嬈則始終揪住他們不放,她的目光如芒在背。姜換明白現在氣氛不好,沒有過多動作,在女人的視線視角里勾了勾喻遐的小拇指。他進屋拿了那個裝眉釘的盒子,當著面重新戴好,又對喻遐做了個打電話的手勢。
“那回頭再說?”
喻遐頷首,壓迫感讓他無法說出“我送你”。
臨走時倒沒忘了拎起一份早飯,姜換自如得光明磊落,好似他本就打算現在離開。
門開了又關,喻遐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
“你來幹什麼?”他又問了一次,仍沒有回頭看向孟妍。
孟妍很難接受兒子的態度,無助地轉向身邊姐姐。
比起她的軟弱,孟嬈則一點不心虛。
她掛著諷刺的笑容:“來幹什麼?你媽回自己家還用得著跟你報備麼?別忘了,這套房子以前也是寫了她的名字的,她還沒離婚呢!”
距離上一次他見孟妍過去快兩個月,中途他們沒有任何聯絡。他只知道孟妍大約真按孃家安排的那樣,認識了遠在濱城那位小有家底的老闆,他們發展順利,那孟妍一定會和喻慶濤離婚,再回來,多半就是處理這些事了。
孟妍還有些東西沒帶走,如果真那麼理直氣壯的話,以孟妍的性格,是絕對不會找潑辣的姐姐來撐腰的。
從她決定離開父子倆的時候,喻遐就明白她選擇了更輕鬆的一條路,他頂多做到不責怪,卻無論如何不能當做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再與孟妍相處。
眼見喻遐態度冷淡,孟嬈冷哼一聲,轉向妹妹說:“去把你東西拿上!”
孟妍應了聲,站起來想走進主臥卻發現門早就上了鎖。
“怎麼鎖了?”
話音剛落,孟嬈立即跳起來,三兩步走到主臥門口握住門把用力晃動。她轉過身,漲紅一張臉衝喻遐撒起氣:“喻遐!你什麼意思?!”
喻遐一言不發地起身,並沒解釋,從櫃子裡拿出一把鑰匙開啟。
正準備發作,突然被喻遐的應對掐斷,孟嬈滿腔長篇大論無處撒潑,不忿地啐了一口,對妹妹斥道:“愣著幹嗎,去啊!”
孟妍垂著頸子進去,拖出床底的巨大行李箱,然後收拾起那些之前沒帶走的金銀首飾、衣服以及其他屬於自己的私人物品。
喻遐站在原地,他不走,孟嬈也不走,門神似的和他一起杵在狹窄走廊裡。
她斜倚著偏頭看了會兒孟妍,好似恨鐵不成鋼,又像刻意說給喻遐聽一般很大聲:“這就對啦,過兩天那律師把離婚協議書擬好,你拿去找喻慶濤,讓他別廢話趕緊簽了!咱們今天把東西都搬走,省得突然來什麼不懷好意的人,雖然這點東西不值錢,但也輪不到別人拿走!”
前面的話喻遐都能做到不在意,聽見最後一句,幾分鐘前孟嬈尖酸的語氣、刻薄的表情和對姜換的不屑如在眼前,喻遐突然有點惱火。
他儘量剋制著,壓低聲音對孟嬈:“哪兒有人來拿東西,姨媽,你不要亂講。”
“天呢,我亂講?!誒孟妍,你教的好兒子現在開始朝我大小聲啦!”孟嬈的音量一下子拔高,“剛才那個男的,哦喲!留長頭髮,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