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我記得姐姐曾說過‘家世高低、嫡庶之別,本就非人力可改,但人心、品格、性格,可以由自己定’,其實大封六宮還是不大封六宮根本不打緊,因為姐姐想改的是人心、品格、性格,對麼?”對上沈嘉玥深不可測的眼眸,又接了一句:“或者說是別的。”
人心、品格、性格?其他的難改,唯人心容易變,亦容易改。或許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的心也變了,而他的心可能從未變過?抑或是也變了?哀莫大於心死,其實不然,心死卻是最最難活過來的,心都死了,其他的更是可有可無,心死才大於哀莫。
沈嘉玥融融一笑,應了一聲,說了一句看似無關緊要,實則最緊要的話,“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生與死只在一口氣之間,這是有命數的;富貴看得到、摸得著卻如在天際一般虛幻,生不帶來、死不帶去。
又過了四五日,大封六宮的旨意下來了,幾乎皆有晉升。
“奉天承運,六月初一帝有旨:奉皇太后命大封六宮,晉惠昭媛沈氏為莊賢妃,晉文淑儀傅氏為懿文夫人,晉謙貴姬趙氏為謙妃,晉福貴嬪邵氏為福淑容,晉令小儀董氏為令婕妤,晉怡小儀蕭氏為怡容華,晉禧小儀何氏為禧容華,晉孝嬪連氏為孝容華,晉敦嬪史氏為愨小儀,晉全嬪高氏為全容華,晉妙婉儀李氏為妙嬪,晉芳儀章氏為祥嬪,晉靈貴人劉氏為誠順儀,晉穎貴人蔣氏為穎順儀,晉靜美人宋氏為靜芳儀,於八月十五行冊封禮、欽此。”
☆、第一章 鴻案相莊(1)
沈嘉玥坐在床上,見如花急來急去,不免笑出聲,猶記得初封惠妃旨意尚未下來時,她也這樣急躁,一晃眼快五年了,彷彿她還是從前的樣子,一直沒有變過,而某些人某些事終究變了,變得支離破碎,或是魂歸別處……
如花聽沈嘉玥笑聲,急著跺腳,嘟著嘴甚可愛,“娘娘,一直就是這副淡定樣,您就不急?還取笑我,哎。”
嬌陽透過窗欞,熱烈似火,透在翠綠撒花軟煙羅帳上,顯得柔和潤澤,照映著沈嘉玥紅潤的臉,浮起祥和與寧靜,笑顏初綻,微微搖頭又擺手,“反正大封六宮的旨意早已下來,你又何必這樣急,冊封旨意必然會來的,有何可急的?!”
如花不再踱來踱去,站定在床邊,嘰嘰喳喳說著:“娘娘,為何是莊賢妃呢?貴淑賢德四妃,僅排第三哎,乾脆貴妃多好啊。何況,謹嚴持重曰莊,”私下無人,說笑道:“奴婢看娘娘並非這樣的人,還是原來的惠字好,”
沈嘉玥亦有些不明,莊字確實不太適合,大封六宮的旨意初初下來時,她有些錯愕,四妃也罷了,這莊字該做何解?猜不透上頭的意思,便罷了。作勢要打她,佯裝生氣,“話可不能亂說,什麼貴妃,胡言亂語。至於那個莊字,哪裡是你能編排的?”頓了頓,心中深以為意,嘴上不饒,“我瞧著莊字甚好,必然是本宮擔得起才給這字的,否則怎會平白換封號。”
如花一躲,退後三步,見沈嘉玥沒有生氣,才慢吞吞道:“娘娘,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還擔得起呢!我看這輩子是別指望,娘娘能謹嚴持重的事了。”
又拋去一個‘我還不知道你’的眼神,看的沈嘉玥一笑,直罵:“你瞭解我?還是我瞭解你?”抿了抿嘴,一句“趕緊去睡吧”拆瞭如花的臺。
主僕兩個嬉笑間,外頭的錦織匆匆跑入殿,“娘娘,寒灃公公已經往承乾宮來了,要準備起來了。”
如花和錦織擺上香案和繡破圖風,一切準備妥當,只等著寒灃過來。原本冊封之事應在正殿舉行,因著沈嘉玥尚在坐月子,不能行走,故而太后發話在東偏殿舉行,亦不必下跪謝恩。
片刻,宣旨太監寒灃雙手奉旨舉過頭頂,大步入內,唱道:“聖旨到——惠昭媛沈氏接旨——”又小聲說了句:“太后口諭:惠昭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