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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響,落葉蕭蕭在墳頭上飛舞打轉。

這情景,莫名教人看了心口發涼。

可那男人卻不驚不慌,只一一走過眼前那數個墳頭,很快就找到了他所要找的那一個。

它很新,墳上的草,極短,像才剛冒出了頭。

眼下已要入了冬,這草怕再活也沒多少時候。

他快步上前,確認了墓碑上墓主的身份後,就跨上了墳頭,半點也不客氣的一抖肩,將肩上的鏟子給放了下來,手腳並用的鏟了下去,一鏟一鏟的將那新堆的墳給挖了開來。

這座新墳,土都還是松的,還來不及變得紮實。

他動作極為熟練,但這不是輕鬆的工作,他很快就鏟得滿頭大汗,可他沒停,用同樣的節奏,賣力的挖著墳。不一會兒,他就將這隆起的新墳剷平,很快又往下挖出了一個洞,再不久,他的鏟子就碰到了他要找的東西。

那是一隻棺。

當然,墳頭裡會埋的,除了棺,也沒別的啥了。

他將棺上與棺旁的泥土鏟開,拍乾淨,這棺木看來很有那麼一回事,是用楠木所做,他小心的撬開外棺,開啟一看,裡頭的棺材更是上等,其上雕著繁複的花鳥紋,精細的程度,教人看了都覺得拿來做棺實在太過了頭。

果然,官家就是不同。

他一扯嘴角,尋找頭尾蓋棺的釘棺處,然後舉起鏟子,插到了棺蓋與棺身中間的縫隙,硬是將其一一撬開。

這棺封得極為密實,費了他一番功夫。

深黑的夜,那撬開棺蓋的聲音,傳得老遠。

但在這生人迴避、死人安眠之處,倒也沒吵著了誰。

終於,他撬開了所有封棺的釘,放下了鏟子。

寂靜的夜,依舊沉寂,沒有任何生人跳出來指責他,也沒有任何死人爬起來對他咆哮叫罵。

他深吸口氣,伸出雙手,將那厚重的棺蓋掀推開來。

雲,被風吹散了。

月光灑落,照在他粗獷的臉龐上,也照在那精雕細琢的棺槨之中。

棺槨內,躺著一個人,一位衣著華貴的夫人。

她膚自如脂,唇紅如櫻,身穿織功精細的真絲衣裳,腳踏繡著珍珠碧玉的五彩繡鞋,交迭在身前的纖纖十指,更是戴滿了金銀玉戒,就連手臂上,也掛了一隻又一隻巧匠精心打造的金銀手環。

瞧見這夫人,他愣了一下,心頭一沉,不禁往後退了一步,倦累的坐在他自個兒挖出的土坑邊,抬手搓著疲憊的臉。

雲,又來,又走;再來,再走。

男人抿著唇、擰著眉,耙著自己被風吹亂的發,挫敗與惱怒爬上了他的臉,他往後倒在土堆上,抬首看著天上的雲與月,只覺得悶。

他吸了口氣,再吸口氣,胸中卻還是悶。

腦中無數念頭閃過,本已理出的頭緒,到了這兒卻又是條死巷。

該死!

他查過每一條線索,問過每一個和這些案子有關的人,他去那些深宅大院裡排糞、賣油、送菜,甚至半夜翻牆進去,只為找出事情不是她做的證據,或者別的任何可能。

可是,所有的線索到頭來都回到了她身上,每一個他找出的證據,都只證明了一件事—-

她殺了那些女人。

再這樣下去,她非得要等著被抓去殺頭了。

他知道,她曉得這事終會發生,她早有了心理準備,就是要等著這事發生。

一定有哪裡不對,他一定漏掉了什麼!

她不是那種連環殺人兇手,她沒有那種掠食者的眼神,她或許壓抑,或許改過名、換過姓,但那都是有原因的。

她不瘋狂。

他知道。

他在陰森冰冷的墓地裡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