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學生周雲青在商務印書館工作,與先君同事,那時他正為丁福保整理《四部總錄》的“醫學編”和“算學編”等。丁氏還精通文字訓詁學和古錢幣的收藏鑑賞,他編輯的《古錢大辭典》至今都是收藏鑑賞古錢幣的重要著作。 電子書 分享網站
蓴鱸鹽豉的誘惑——文人與吃(7)
北京四大名醫之首的蕭龍友先生,也是一位自學成才的名醫。蕭龍友本名方駿,字龍友,又號息園老人。也是光緒二十三年赴京科考,獲丁酉科拔貢,後分發山東做過幾個縣的知縣,至宣統初年做到知府。入民國後做過財政部機要秘書、農商部參事、國務院參事等。先生飽學經史之餘,旁及醫書,仕宦之暇,研讀醫學藥理。清末民初之際,已是醫名卓著,袁世凱、孫中山、梁啟超、段祺瑞、吳佩孚等人都曾經他診治。先生不但傳統醫學腹笥寬博,且刻意瀏覽現代醫學著作,觸類旁通,而非一味遵循中醫古訓。1928年,先生終於棄宦從醫,專事懸壺之業,直至1960年去世,享年九十歲高壽。五十年代中,先生的醫寓仍在西城兵馬司衚衕,我曾隨家中長輩前往就醫,彼時蕭宅醫寓前車水馬龍,仍然留有印象。另外,先生也是一位收藏家,畫家蔣兆和先生即是蕭龍友先生的女婿,所藏書畫器物頗豐,後來悉數捐獻給故宮博物院。
中國曆來有“儒醫”之稱,是指那些有家學、有師承而又博覽群書的醫生,以此區別“鬥醫”(即藥工出身的醫生)以及串鈴方士和走江湖的郎中,但文人學士略通醫道的“票友”卻算不得儒醫,尤其是這類文人雖懂醫道藥理,但大多認不得方劑中的飲片(即加工後的草藥),如果真的為人診治,也是會出大亂子的。
我曾聽先師劉宗恆先生(畢業於原華北國醫學院,施今墨先生弟子)講過一個故事。三十年代有位前清翰林,讀了不少醫書,也頗通方劑。某次為友人的孩子診治,用了《麻杏石甘湯》加減,麻黃量用到二錢(一般方劑中麻黃用量不超過三錢),服用兩劑後不見功效,於是又將麻黃用了四錢,仍然不見發汗。這位老翰林膽子也忒大,居然將麻黃用到了八錢。恰巧這家人將方子換到一家大藥鋪去抓,孩子服後大汗淋漓,兩個時辰一命嗚呼。於是經官動府興起訴訟,法院詢問醫家是否看過飲片?那老翰林答稱看過了,確是麻黃無誤,由此可以判定是醫者用藥不當的責任。還是後來經過警局審慎偵察,從前兩劑剩餘藥中撿出麻黃飲片,居然是將炕蓆剪成二分長的小段,冒充麻黃所致,最後去買藥的那家藥鋪倒是貨真價實,造成小兒夭亡。最後法院將出售假藥的藥鋪主人繩之以法,老翰林雖有過失,但免於起訴。自此之後,那位熱衷醫道的老翰林再也不敢談醫了,可見沒有豐富的臨床實踐和藥物學基礎是不能為人開方治病的。
先伯祖梅岑公與先祖於三四十年代同住在東總部衚衕作寓公。兩宅相隔不遠,他們昆仲感情篤厚,但愛好卻迥然不同。先祖父喜愛琴棋書畫,顧曲鑑藏,而我這位四伯祖卻愛好理工農醫,深居簡出,在家中鼓搗些“勾股定理”和“九章算術”之類,又頗通醫藥。自己擬就一劑“桑麻杞菊膏”,以桑椹、黑芝麻、枸杞、*為主,配伍有二十多味藥,很以為得意,讓同仁堂製成膏劑,分贈親友,稱可調理氣血,養陰補益,至於是否有效就不得而知了。我這位四伯祖逝於三十年代末,僅活到五十開外。後來“桑麻杞菊膏”的方子又流傳到我家,倒是我的老祖母奉為至寶,六十年代初又將方子製成蜜丸,讓同仁堂配了兩百餘丸,後來終無人服用,全都生了蟲子。
如蕭龍友、丁福保那樣文人“下海”的醫家,畢竟是不多的。
博物君子今何在——文人與收藏(1)
不久前,一位旅居英國的老朋友送來他新完成的一篇稿子,題目是“珀西瓦爾?大維德爵士與中國古陶瓷收藏”。我對陶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