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越裳回來了。
錦瑟歡天喜地地飛跑出去,看見一名身穿白衣的少年站在古越裳旁邊,眉目如畫,體態妖嬈,正把白玉一般的手搭在古越裳臂上,將唇貼在古越裳耳邊含笑低語。一年多未見,古越裳又長高了,身材更加修長,劍眉星目,唇邊一縷笑紋,抬眉頷首間都是瀟灑如仙的飄逸風情。看著古越裳對少年寵溺地微笑,錦瑟只覺一股熱血上衝,衝到喉嚨裡,硬生生嚥下去。
他聽人說過什麼是南館──那是養小倌的館,裡面全是柔弱的美少年,專門勾引男人伺候男人的。流言中,古越裳在南館題字被削去功名,錦瑟聽到時心裡微沈,便不肯往下想,眼前這兩人並肩而立,宛若圖畫中人,不由他不想不猜不疑。
“少爺可回來了!”郭管家笑著哈腰,“錦瑟天天盼著少爺回來,做了花糕都喂那幫崽子們了,他們吃出什麼來,真可惜了錦瑟的手藝。”
錦瑟被人推到前面去,“小錦,快看看少爺有沒有缺角,看了就放下心了吧!這孩子,天天就盼著少爺回來,眼都要望穿了!”
錦瑟腦子裡嗡嗡響成一片。他被人推到古越裳身邊,不知為何就跪了下去,古越裳腰間掛著一塊青玉,青玉下結著黃色的花結,這玉不是古家的玉,這結也不是錦瑟結的。旁邊的少年腰間倒掛著一塊上等脂玉,脂玉下結著暗紅的花結。那是少爺平日裡掛的玉,結是他親手打的,選了很久配的顏色,高雅清淡,深得少爺喜歡……錦瑟突然覺得胸口被塞了一大塊溼淋淋的棉花,壓著堵著,他喘不過氣來。
長相守 13
古越裳把錦瑟拉起來,對著少年說了什麼,對著錦瑟又說了什麼,伴著鳴聲,古越裳的聲音忽近忽遠,錦瑟聽不大清,只覺脊背上不停冒冷汗。少年看著錦瑟笑,趁人不注意,在錦瑟臉上輕佻地摸了一把,古越裳哈哈大笑,少年靠在古越裳肩膀掩嘴輕笑。
錦瑟看著古越裳臉上的笑紋,眼前漸漸變黑,耳朵裡嗡嗡作響。
他只好陪著笑,等眼前什麼都能看清了,等耳邊的嗡嗡聲消歇了,古越裳已經帶著那白衣的少年進了內堂。
訊息從榮哥嘴裡傳出,那少年竟然是京城的名伶,名叫棠哥兒,少爺在京師流連將近一年,為的就是這個少年。這一年裡,近萬兩的銀子硬是砸在了梨園裡,年前時榮哥回來便是因為錢不夠用了,跑回來為古越裳取錢。五月份,古越裳用兩萬兩白銀的天價替棠哥兒贖了身,帶著棠哥兒兩袖清風地南來。
院子裡炸開了窩。
包養戲子、捧戲子無論在北方還是南方都不是什麼稀奇事,但古越裳竟敢把人買回家,也太大膽了!
老爺子和老太太去百里外的山莊消暑,家裡由得古越裳胡鬧,可老爺子和老太太總是要回來的。
榮哥被管家們審問得焦頭爛額,苦著臉說:“少爺的脾氣你們難道不知道?要是勸得了,我能不勸?”大家聽聽,都覺得有理,只好長吁短嘆,排著座發愁,最後二管家出了個主意,和大管家一商量,大管家點頭說:“也只好這樣了。”
不一會兒,下人把錦瑟叫了過來。
錦瑟行了禮,大管家說:“錦瑟,我叫你來是有要事要你辦。少爺帶了個戲子回來,這可不是好事。少爺誰的話也不聽,你平日裡勸上十名,還能聽上三句五句,你去勸勸少爺,這事要是讓老爺知道,別說少爺得挨死打,那戲子也活不成!”
錦瑟頭垂得要貼到胸口上去,露出一段雪白滑膩的脖子。
二管家一敲桌子,“你這孩子平時也挺機靈的,這會兒怎麼變木頭橛子了?”
“是。”錦瑟只好低聲答應。
走到簷下的走廊裡,就聽見吃吃的笑聲從屋子裡傳出來。笑聲低下去,變成喁喁低語,說著突然又笑了起來。
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