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無瀾的注視中,姚雨菱忽而敏銳地感受到一陣遲來的恐慌。路加吩咐她這麼做時,她並不知道明確的具體原因,卻在接到指令時就感到一陣快意。
看吧,紀千羽,人活得失敗就是沒辦法,我不找你麻煩,也自有別的人來治你!
是以生日聚會提前,要請紀千羽過來添晦氣,這些她都咬咬牙忍了,還自作主張地加了點內容,如願以償地看到紀千羽喝了那杯酒。但是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她為什麼毫髮無傷地回來了,現在一副要找她復仇的樣子?!
“我……”姚雨菱本能地感到一陣心悸,強制鎮定下來,擺出一副楚楚的表情道:“千羽你在說什麼,我怎麼不明白?我為什麼要加害你,沒有理由不是嗎?”
“是啊,我也想問。”紀千羽捏住她的下巴看著她,眸色極淡,輕描淡寫地問,“我和你無冤無仇,你不惜拍各種照片,找人ps成我,然後在校園散播訊息,這是為什麼?那一次公式欄前以為自己是黃雀在後?看到我和杜若曉被帶走,心裡特別高興吧?”
如同被一盆冰水兜頭澆到底,姚雨菱打了個寒噤,四肢百骸都僵硬了一瞬。狂歡過後一片狼藉的包廂裡橫七豎八地躺著人,雖然都人事不省,但畢竟也是將她醜惡的自我暴露於人前。
姚雨菱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勉強笑道:“……千羽你說什麼呢?我怎麼聽不懂?”
杜若曉現在就老實地醉躺在她附近,姚雨菱額頭沁出細密的汗,掙扎著反駁兩句。紀千羽看著她的眼神與看死人無異,沒有因為她的話而產生半點額外的波動。
“姚雨菱。”她淡淡地說,“我手上有你的交易對話全記錄。”
姚雨菱生生打了個寒噤,看著紀千羽,眼神中終於帶上了些許恐懼。
“……你到底想怎麼樣?”她嘶聲開口,聲音有些沙啞。
“我嗎?”紀千羽似乎是被她問住,偏著頭看了她一會兒,淡淡笑了起來。
她說:“我要讓你窮途末路,身敗名裂。”
“你可以等著。”
和姚雨菱的對話沒什麼太大幫助,畢竟她也不過是路加信手拈來的一顆棋子,除了心思險惡之外,知道的東西沒有太多。紀千羽一個手刀下去將她拍暈,扔下渾身癱軟的姚雨菱轉身離開,靠在走廊上等了一會兒,果然沒過多久,鄭揚就打著哈欠,懶洋洋地推門出來。
“你也太沖動了,現在和姚雨菱攤牌又沒什麼大用,找準機會才能……呃。”鄭揚話說到一半,走過來看見她的臉,腳步頓時就是一停。
“你不一樣了。”他說,上上下下看了她一會兒,誠實地說。紀千羽沒有回答,只是抬手揉了下眉心,轉頭看向他。
“我沒有時間了。”她說,神色寡淡而清醒,“所以只能主動出擊。”
“可能還需要你的一些幫忙……按照你的說法,互惠互利。”
鄭揚看著她,聳聳肩笑笑。
“我儘量。”
他的這份謹慎與明哲保身合情合理,紀千羽和他草草說了兩個細節,趕在包廂裡佯醉真醉的人徹底清醒之前離開是非之地。紀千羽出了藍調,站在酒吧門前好一會兒,遲遲沒有動彈。
她再次清醒地認識到一個事實,自己從今往後,也許真的再也無家可歸。
“千羽?你還沒走正好。”楚銘從藍調外面回來,看著她欲言又止。紀千羽抬頭撇他一眼,只淡淡地應了兩個字。
“說話。”
“其實還有一個問題。”楚銘頓了頓,遲疑地看著她,一張嘴開了又合,有些艱難地嚥了口唾沫。
“遇風的手機不知道被扔到了哪裡,一直是無人接通的狀況。他要是一直沒回家,也沒有來藍調的話……”
“那他現在人在哪兒啊?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