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能趕到。
他揉了揉太陽穴想,如果僅是簡單的瘟疫,只要加以控制和治療總會解決,但是軍隊也有就非同尋常了,斷然不可輕視。
他走過一個個臨時支起的帳篷,也沒有引起注意,因為戴著浸了藥水的面紗,沒有人認出這是寧王。抽調來的衙役都在有序地指揮現場。
沒有,引起任何騷動。
走到一處偌大的空地前,他看到了兩個身影。
他們正坐在一個巨大的鍋前熬藥,一個穿著闊口青色長衫一臉蒼白色,一位永遠一身白衣的人,沒個正型的半躺半坐在一堆乾草裡。
晏南修霎那間就把他們認出了。
他不動聲色的揣摩,連這兩人都過來了,由此可想這場瘟疫遠遠比想象中的嚴重。
他眯了眯眼又問:“病了多少人。”
“病了六千多人,死亡過了九百人。”
“死亡數,這麼多?”
知州申倫眉頭緊鎖道:“正因為這樣,各地懂醫藥的江湖人士都往這邊趕了。”
“好久不見啊,寧王。”
晏南剛轉了個身想走,熟悉的聲音就傳來。
他停下腳步,屏退了旁人。
清秋夜晚的火熾,照著幾人清亮的側臉。
幾人隨意的圍著大鍋坐著,這種看似輕鬆又安靜的氣氛,在大鍋裡咕嚕的水聲中顯得有些詭異。
晏南修打破了沉默問:“知道我在這還來?”
上次京都一別,他被玄青子點了穴,坐那一個時辰才解開,這賬還沒算,兩人都心知肚明。
玄青子面上雖散漫,心還是發虛得很,只好打些感情牌,“師傅總是一醉幾日,我都悶得和那群王八交朋友了,你不知道那些冷物比我師傅還悶,戳幾下都戳都不動。還有啊,你挖的那個水池裡面的荷花年年都開,這幾年的桂花只能在地上發酵嘍 。”
晏南修靜靜地聽他絮叨,往事被他層層剝開,如雪山融化後見到的腐屍,昭然若揭的刺激著他每一根神經。
“關於雲家的事,你知道多少?”
“呃,都知道了”
玄青子觀察著晏南修臉上的表情,看到他的目光漸漸變得陰冷,急忙拐了個彎,“但是啊…我這不是沒證據嗎?瞎猜的,瞎猜的!不能作數。”
想到了南修很在意有人查他的去過,只是沒猜到這麼在意。
他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嗎?
這種眼神是要吃人吧!
晏南修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冷淡的眼眸裡透著若有若無的戾氣,把玄青子嚇得直往向紅瑜身上靠,人是他喊來的,憑啥自個兒遭殃。
看到他這副裝模作樣的姿態,晏南修就來氣,“這是你自己找上來的麻煩,這個世界上知道這件事還活著的人不多,若再多一個人知道,就是你們的死期。”
,!
他不怕天下人知曉,只怕雲裳知道。
玄青子這人向來不靠譜,他實在信不過。
向紅瑜見氣氛越發焦灼,眼底劃過些許不明顯的笑意,幫腔道:“寧王應該很瞭解玄兄,不過是愛管閒事,他人沒啥能耐,就算他把你查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就他那膽量也只能把他自個兒嘔死。”
“咳咳~”
玄青子只能用乾咳來阻止那張破嘴,他怎麼就沒能耐了?
他不是還把向紅瑜的老底揭得一點兒也不剩,他自認為本事大著呢!
想到那年兩人在山上唇槍舌戰後,本以為定會絕交,卻因為紅梅公子一句還沒想好,嚥下滿肚子委屈,不情願地說:“我和你一起想。”
正所謂知己好友,不過爾爾。
他真是太夠哥們義氣了,不像向紅瑜明知道他跟晏南修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