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崇其實一直都有跑步的習慣,他早就看不慣這小皇帝的細胳膊細腿了,一直想要練練卻也得不出空來,今天正好,跑步還能讓他清醒清醒頭腦。
張衝跑的臉上的肉都在一扇一扇地,一隻手揮舞著拂塵,一隻手擺著,白胖的臉上此刻通紅一片,一邊跑還一邊勸著:
“陛下,您晚膳還沒用呢,這麼跑傷了龍體啊。”
“陛下...”
李崇充耳不聞身後的聲音,只悶頭一個勁兒地跑,跑步對他來說是一種釋放,只是這小皇帝的體能實在是太差了,一圈下來就腰痠胳膊軟的,廢物一個,以至於他跑半圈便停下來做一下拉伸,揉了揉身上的肌肉。
顧亭回去之後便看著宋離支著身子要起身更衣,他快步走了過去:
“督主這是要做什麼?”
宋離低咳了幾聲,臉色青白,神色疲憊難掩:
“我去看看陛下。”
顧亭扶住他的身子:
“陛下剛問了您的狀況,著下官好好看顧,您就可憐可憐我吧,歇歇,現在不能勞累,而且我聽著剛才陛下似乎出去了,也不在正陽宮。”
宋離偏頭看過去,撐著床榻的手臂都有些發抖:
“陛下出去了?去了哪?”
顧亭搖頭:
“我哪裡敢問陛下行蹤啊?”
宋離有些失力地靠回了榻上,著了幾個宮人去看看。
沒一會兒的時間,這出去的宮人沒有打探到陛下去了何處倒是帶回來了一個別的訊息:
“督主,陛下剛才下旨,著各地前三的舉子進宮策問,就在前面的殿中。”
宋離掌心壓在了胃上,神色有些不解,這外面的天都黑了,陛下怎麼忽然召集各地前三的舉子進宮策問?前三名,那安兒也一會兒也會進宮?他的目光落到了顧亭的身上
“陛下剛才叫你去可問了什麼?”
“陛下就是問了問您解毒的狀況和反應,我據實以答。”
顧亭回答的從善如流,自然而然地隱去了他後面說有親近之人陪著會更好的話,一會兒陛下過來自然就什麼都清楚了,這麼想著,他真是覺得自己單單一份太醫的俸祿太少了。
沒一會兒的功夫,外面便傳來了一些腳步聲,有些雜亂,想來應該是應召的舉子進宮來了,宋離下意識看向了外面的方向,安兒應該也來了,而李崇這反常的舉動不得不讓他多想,他很可能是為了他才找了藉口著舉子入宮的。
此刻宮牆下的宮道上,李崇的鬢邊的汗都落了下來,呼吸聲越發粗重,臉上也多了不少紅潤之色,正陽宮的小太監追上來稟報:
“陛下,舉子們已經入宮了。”
李崇接過了張衝遞過來的汗巾擦了擦臉上和脖頸的汗,點了點頭:
“嗯,直接讓他們到殿中對答就好,隨後將卷子送到朕桌案上。”
“是。”
李崇這才拖著有些沉重的腳步回了正陽宮,他走過了宮門,側面便是舉子們正在對策的大殿,他站在後門處看了一眼便離開了,到了通往偏殿的那個門的時候他停了片刻最後還是進去了,但是腳步卻停在了偏殿的門外。
整個院中的人都被他揮手做了噤聲的手勢,半點兒聲音也不敢出,李崇在門外站了許久,手輕輕摸了摸那硃紅色的大門,最後還是回了正殿。
離開院子之前還吩咐了這裡的人:
“督主睡下後過來告訴朕。”
“是。”
這春闈前陛下親考的事兒可是從未有過先例的,這些舉子也是被打個措手不及,甚至有幾個還是從酒樓中匆匆趕過來的,策問的時間只有半個時辰,這可是難得能在陛下面前露臉的機會,這些人無不是絞盡了腦汁在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