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來訪。”
石越正想著心事,卻被石安打斷,沒聽清楚他說些話,便帶著幾分責怪說道:“不是已經說過閉門謝客麼?”
但是石安卻沒有離去,依舊站在石越的身後,對石越的這個回答,他大為吃驚,但見石越出神,他不敢打擾,因此也不敢再說,只是猶猶豫豫的站著,不確定是不是還要再說一次。石越卻沒有留意到,他的目光正停留在後花園小亭的石桌上。
石桌上隨便堆放著幾本書卷與一卷絹軸。石越信步走過去,先拿起絹軸,開啟來,原來是一幅《千巖萬壑圖》,筆法甚是縱橫蒼老,堪稱上品。但是石越細細望著,卻見畫上既無印章,亦無落款,不由暗暗奇怪。當下把畫放到一邊,再去看書時,卻見幾本書上,封皮之上大多題著《白水潭藏書總目》,此外還散放著一本署名為桑充國的《天命有司》。
“這是二公子與成安縣君留下來的,他們等了一個上午,因見公子一直沒有回府,便先回去了,說好了晚上再過來。”石安看到石越疑惑的眼光,連忙解釋道。
“嗯。”忽然,石越想起石安居然還站在這裡侍候,又笑道:“這邊沒什麼事,你不用在這裡陪我。待侍劍從桑府回來,讓他直接來找我便好。”
“是。”石安答應著,又遲疑了一會,終於才忍不住的問道:“公子真的不見司馬相公麼?”
“什麼?”石越吃了一驚,“司馬相公?司馬君實?”
“便是司馬君實相公。”
“如何不早說?”石越一邊跺腳,一邊隨手將手中的《白水潭藏書總目》丟在石桌上,就匆匆向外趕去,口中還埋怨道:“唉,怎好讓他久候?快快有請。”
石越走到府門之時,遠遠便望見司馬光穿著一件最常見的棉布衫袍,簡單的束了一根布帶,氣定神閒地揹著雙手,在石府門前等候著,臉上既無不滿,亦不見急躁。他的衣著雖也十分簡樸,但是卻不象王安石般邋遢,而是刷洗得十分乾淨。甚至連頭髮鬍子都修飾得一絲不苟。
讓堂堂的參知政事、戶部尚書在自己府前等了這許久,石越實在不由得臉紅,他快步走到司馬光前面,長揖道:“讓君實相公久候,實是失禮,還望恕罪。”
“無妨。”司馬光抱抱拳,淡淡說道,臉上神情似乎無喜無怒。
“請相公入府敘話。”石越一面說著,一面恭恭敬敬地引司馬光入府。一路直到客廳,雙方分了賓主坐下,僕人上茶,司馬光都再無多餘的話語。石越也只是客客氣氣,絕不多問。
待到喝了第一口茶,司馬光便將茶杯放下,看著石越說道:“子明自昨日回京,便住在驛館,到今日在兩府敘職以後,方才回府。先公後私,讓人欽佩。”
“不敢。”
“子明為國家立下大功回朝,但是待人接物,卻始終如一,謙讓自持,亦屬難得。”
“我本無寸功。上則是皇上洪福,下則是軍民效命;內則是相公籌措糧餉,外則是諸將英勇奮戰。我不過偶逢其遇而已……”
“子明不必過謙。”司馬光擺擺手,道:“一場大勝要有這般容易,韓絳為何會大敗而歸?我亦出知過永興軍路,陝西之事,吾知之。子明之能,遠勝於我。我素知子明謙謹老成,是國家之乾材,故此才來和子明說幾樁要緊之事。”
“願聆教誨。”石越恭敬地說道。
司馬光點點頭,緩緩說道:“昨日百官於瓊林苑郊迎子明,本是早已定好,今日皇上便要在集英殿接見子明。但是臨時卻突然改了主意。
這其中原由,子明可曾知道?“
石越聽到此言,心中震動,臉上卻不肯露出一絲半點異色來。司馬光所說之事他早已聽聞。當年他從杭州歸來,皇帝要見他之心幾乎是迫不及待。但是如今立下大功,受詔回京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