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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西廂月亮門裡走出個雙髻女子,她見他眼前一亮,蹦跳過來,摽著他的脖頸喊道:“可找著你了!”

“澤兒妹妹,快鬆手。”程音煩膩,也不便說出口,硬生生將她拉下來,琢磨她為何找他,卻聽她說:“潘琪玉以為你悔婚呢!”

他愣愣一怔,卻是將娶親的事兒忘得一乾二淨,這般突兀提起,是覺得腦中發炸。

“快到拜堂的時辰了,還不見你人影,我師父都動怒了。”倪赤澤是霞霓的七弟子,今年剛剛十六,也是個涉世未深的年紀。

她提起李掌門,叫他一陣惱火,若不是琪玉喊她一聲師伯,他也不必這般急匆匆在山上成親,拖沓一些時日,或許此事尚有轉機。

思及此,程音目光黯淡,往裡踱步,眼見喜慶的紅色漸漸濃郁,頭腦中卻渾渾噩噩,只零星蹦出幾句林子衿昨夜的話語,似細不可見的針尖,刺得胸口隱隱作痛。他換上新郎衣袍,黑髮高束,一身火紅映得唇紅齒白,立於花堂之中,見屋裡屋外滿是賓客,隱約傳來女子陣陣唏噓,他無神地望望,果真未見著師父,料想是任瀟泉那怪脾氣所至,不願見他狼狽娶妻。

“小程子。”他轉身,見邵青顏笑吟吟走來,“你這番容顏,若是帶上鳳冠霞帔,那新娘子都要略遜幾分。”

“青彥莫笑,我此番如何心境,你怎不知?”他苦笑,欲語還休,化作一聲輕嘆。

須臾,爆竹響亮,一陣吹敲熱鬧,那披著紅蓋頭的潘琪玉終於款款而至,一身郎當玉佩,嫋嫋婷婷,行不露足。程音只覺這霎好似發夢,方才還在樹上玩笑,這會子便要娶妻拜堂。

“一拜天地。”那亮嗓的司儀,正是潘琪海,他收了聲音,回頭滿臉喜色地瞧過來。

紅綢連結的二人,跪倒在地,傾身點頭。他起身剎那,不知怎地,恍如隔世地耳邊迴盪:

“毒娘子,今日林子衿、程音在您面前立誓,二人相伴一生一世,永不分離……”

“我程音發誓,今生今世保護林子衿直至終老,保全她不受分毫傷害!如若違背誓言,則淹死在這澗水之中……”

“小貓。”他唇邊逸出的聲音,弱不可聞。待恍神回來,才見冷了滿場的氣氛,自己竟呆愣愣地站起身來,將潘琪玉晾在一旁。

“程音,你玩什麼把戲?”潘琪海上前一步,他方才已喊了二拜高堂。

他張口結舌,正尷尬萬分之際,見一渾身染血的女弟子跌進門來。

“師父!”她伏在地上咯血,右手高舉一封信函,“賊人已逼至山下。”

眾人駭然,皆大驚而起。程音雙目盯在那函封上,明明白白寫這自個兒的名字,見霞霓弟子將那女童扶起,忙大步上前,將信取下。宣紙抖落,寥寥數眼便使他變了顏色,太抬眼,才冷冷道:“綠香,黃姌,澄瑩可在?”

“琪玉說要香燭,她三人今早結伴下山買去了。”邵青顏也知事關重大,穩穩接過話茬,再轉臉瞧李掌門,她早已立了一雙劍眉,下坐而來。

“哪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欺負到家門口來了?”李月容兩袖攜風,雙足踏聲震地。她接信再讀,抬首冷冷瞧他,蹙眉道:“果真是個藍顏禍水。”

程音並不還口,只是規矩一揖,懇切道:“此事皆因我而起,晚輩定當保全三位姑娘。”

“我門下之人,何時輪到他人來保。”語罷,將那薄紙捏拳裡,甩袖出堂,身後留下一片碎屑。

賓客鬨堂愕然,唯獨那新娘穩穩當當立於中央,只是一雙拳頭似要攥出血來,她將蓋頭掀開一角,正瞧見程音與拔足往外,於是一把拉住,道:“音哥哥,你可是要獨留我在此處?”

“琪玉。”他不及細言,推了她的纖手,留了一句:“對不住。”

霞霓共賞三日,眼瞧著便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