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了,事不關己的賓客四散,懂些江湖道義的跟著李掌門下山。一行人雖不壯觀,但也勉強算上浩浩蕩蕩,隊伍中不明就裡的在大多數,知是誰劫了霞霓派弟子的,也不清楚是為何而來。
程音單槍匹馬現行趕到,眼前正是那信中描述所在,空蕩蕩的破廟一間,寺院外古樹參天,孤零零立著兩座新墳。他躊躇是否隻身近前,卻聽身後腳步聲漸進,來人十數個,踏步輕重參差,顯是李掌門攜人趕到。
“小程子,你可見著師妹了?”首先竄出一人,火急火燎地往裡衝,近前半步,忽聽女子呼救,循聲仰頭望去,樹上吊著三人,正是石綠香,秦黃姌,付澄瑩。
“三師姐!救命!”付澄瑩掙脫了勒嘴的布條,叫喊出聲,另外兩個扔在苦苦掙扎,搖搖欲墜間,蔽日大樹漏下幾絲光陰。
“阿瑩!”邵青顏揚身飛起,棄下劍鞘,欲飛上解救。
程音伸手捉她,卻只扯下一片裙角。“青彥,當心!”
話音未落,耳邊叮噹震響,沒見敵手,已見邵青顏長劍斷裂落地,她驚詫萬分,身子簌簌落下,腳步未定,只覺得踝骨處一陣拉扯,瞬時天翻地覆,與其他三個姑娘如出一轍,倒掉在空中。
李月容見此情此景,一時怒髮衝冠,騰身躍起,腿力裂木震石,她恐落葉滿布中有詐,傾斜步履,踏於樹幹之上。長劍橫批,欲先卸下邵青顏,只差幾寸之際,眼前衝進一道銀光,劍氣交錯,她感到來者不善,驚得腦中空白了一霎。
著地退後兩步,李掌門面上凝重了幾分,與她持劍相對的是個年輕公子,一張白淨臉毫無特色,普通的叫人幾眼都記不住。不及她再次打量,那人提劍奔來,出招極快,且招招涉險。
李月容冷汗淋淋,被迫全神貫注,不敢掉以輕心。她心中蹊蹺,見他雷厲風行,劍氣凜凜,能將招式用的如此之快,需有非凡內力,但這少年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慌神一刻,那長劍已朝她面門逼來,攻她百會、印堂、睛明三處死穴,這般下殺手惹怒了李月容,她手上一柄落霞劍嗡嗡作響,殺氣畢露。
那年輕公子冷著一張臉,退後幾步,周遭已圍上數十蒙面武士,將二人團團圍住,與其他隔開。
李月容把劍護身,欲近身再搏,卻見那公子將長劍別再身後,揮掌而上,一時掌風呼嘯,迫她無法前行。她知此番纏鬥對己不利,側身躲過,欲趁其不備,攻其後身,剛滑步避過,迎面劍氣襲來,在閃身,肩頭中了一劍,砍入兩寸。
圈外眾人一片驚呼,正提心吊膽這當兒,程音提劍而上,硬生生接下他下一劍,銀光應聲而斷,飛插至古樹之中。他藉機將李月容托出,自個兒留在原地。
“那日竹林之中,可是你?”他方才一陣冒險,此時微微氣喘。
那公子悶哼一聲,怪聲怪氣道:“你生的這般聰明,今日卻要命喪此處,甚是可惜。”
“你衝我來,先將無關之人放了。”他將手中斷劍甩了,前幾日掌中留下的傷疤,已崩裂出血。
“眼前所見,均與我無關。”他講的不冷不熱,斜眼環顧四周,見滿眼驚慌失措之色。
程音早已心中擂鼓,此番霞霓共賞,本是年輕一輩切磋武藝,個別武林泰斗第一日捧場,第二日便辭別回府了,這會兒在場的,多是年輕晚輩,哪裡敵得過眼前這高手。他雲遊四方,或拜訪,或偷瞧,見過不少高手,但眼前這位,似可與清風觀的喬書雲一爭高下。此時,程音只盼鄭子章能快些尋到師父,前來也許可解圍。
那公子冷笑一聲,手中劍氣聚攏,發出陣陣寒光,欲提劍出招,卻被一個女聲攔下。眾人側目,見廟裡走出兩名宮女,手提細紗,鋪成一條小路,後面踏紗而來的,一臉妖嬈之色。
“姜采薇!”程音凝目,兌現了先前猜測。